第四章 密室(第3/4页)
加维甘把手放进裤兜里。还没有转身,他就说道:“我来处理。奥康纳,你去盯好其他人。”
奥康纳离开了房间。加维甘盯着塔罗特看,仿佛他是橱窗里的展品。房间另一边传来响声,布莱迪侦探弯着腰,半边身体塞到壁炉里了,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在壁炉里不停地晃动着。
“你在找什么呢,布莱迪?”加维甘突然问道,“烟囱里做窝的燕子?”
侦探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他拍了拍衣服,站直,鼻子上全是煤灰。
“我在想我能否找到一条巴诺姆【注:P.T.Barnum,美国十九世纪著名马戏团老板,他有一句名言,叫“There's a sucker born every minute(每分钟都有一个容易被骗的笨蛋出生)”。】所谓‘外出之路’,”他拍了拍手,“但我没那么好运气。每扇窗户外面,都面对光溜溜的墙壁。有两扇都被水泡着。从房顶悬下绳索不行,外面搭着梯子通上小舟也不行,天哪!首先,所有的窗户都是自内紧闭并插上插销的。其次,所有的门或门板都没有被动过手脚,那些泥灰都显得很老了。最后,门闩闩得很紧,就像是用铁锤砸进去的一样,就连通风管道,都被果核给堵死了。”
“这就是他,”塔罗特说,“他常常穿得像个潜水员一样严严实实的。他曾经解雇了一名女佣,因为他恰好碰到那女佣在准备开窗户抖一下小地毯。他就是这么古怪地封闭着。”
布莱迪继续说着:“一只猫也许可以从烟囱里出去,但再大一些的东西就绝对不行了。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地方能出去,就是通过那里,”他用灯指了指毁坏的大门,“如果那个也是锁住的,我就真的无语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锁孔,有撬锁的痕迹,这跟哈特先生的故事恰好吻合。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这时,一盏落地灯亮了,修理工又在下一盏灯旁忙碌着。
探长说:“带着这些采指纹的设备,布莱迪。去搜集一下对面那群家伙们的指纹。先不要管现场的痕迹,等到灯光正常了再说。还有,奎因,掏出你的笔。”
布莱迪离开房间,奎因坐在落地灯旁的椅子上,掏出笔记本,摊在腿上。门外亨特的声音响起:“你好,医生,请进。”
一个侏儒般圆肩膀的男人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根雪茄。
“我一直等着你呢,赫斯!”探长迎接他,“来看看吧,好告诉我们点什么。尸体在那儿,灯光条件不是很好。”
验尸官笑了笑,看得出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也习惯了探长的双关语。他脱下外套,接过莫利手中的电筒,趴在地板上的粉笔圈里,仔细研究着尸体。
“我需要尽量准确的死亡时间,尽快给我,”加维甘说道,然后重新转身面向着塔罗特。
亨特在门口通报了一声:“鉴识科的人到了。”
“把摄像师叫过来拍照,其余的人原地待命,别让任何人乱闯进来,除非是检察官本人。”加维甘对塔罗特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那群人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先从我的不在场证明说起吧,探长,”塔罗特说。“反正早晚也要问的。”
加维甘点了点头,打量着他。
“昨晚离开电台,我直接去了东九十六大街566号参加聚会,聚会的主办人是诺尔顿夫妇。到会的是许多电台和戏院的相关人士,其中的大多数我都认识。我整晚都在表演纸牌的魔术,因此有许多目击者可以证明。”
我眼睛的余光瞥到莫利队长毫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有趣,塔罗特先生,”加维甘干巴巴地评论道,“每当有人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推出来,就意味着这个家伙往往有动机。你的是什么?”
塔罗特微笑着说:“我懂你意思,探长。但我的确是个例外,我丝毫没有谋杀萨巴特的动机。我是他的一个好朋友,至少我认为这样。”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抛出你的不在场证明呢?”
“只是想少点麻烦,早点解决问题。下面我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说了,这样抛出不在场证明也会引起你的怀疑,看来我犯了小错误。”
加维甘身体摆动了一下:“也许吧,也许不是。只是,你怎么知道萨巴特是死在你有不在场证明的那段时间内呢?”
塔罗特表现得跟他在舞台剧中的动作一样。“这很基础,我亲爱的华生。昨晚电台节目之后,我和萨巴特通过一次电话。就在我出发去聚会之前。这就意味着在十一点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尸体穿着睡衣,早晨的奶瓶仍然在走道里,还有,卧室,你注意到了没有?哈特,那床像是有人睡过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
“那你明白了吧,他被害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到上床之前这段时间内,甚至我怀疑,直到早上六点,也就是我离开聚会的时候。还有灯——既然灯是被刻意破坏的——那如果是白天动手,应该就没必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