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闯入雪密室[1](第12/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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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女人的手。
人们常常用“青葱”和“白笋”来形容女人的手,但如果谁要是用这两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只手,那他一定愚蠢至极。因为世界上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看的葱,这么好看的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黄钰儿都是一个美人。她的披肩乌发很美,她的丹凤明目很美,她的春山柳眉也很美,但最美的,却还是她的手。
此刻,这只手正搭在另一只手上。
史小七的手。
史小七的手也很美,但她身上最美的却不是手,而是眼睛。
村里的人都知道史家千金是一位美人,可惜这位美人和她父亲一样,深居简出,所以能够睹其芳华的人少之又少。而当其他人问这些少之又少的幸运儿“这位七姑娘长得怎样”时,他们却回答不上来。
只因他们当时已完全被七姑娘的眼睛吸引,他们的人、他们的心、他们的魂灵,全部被吸入了这对眸子里,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一切事物,甚至包括七姑娘本人。
有人爱用“湖”与“星”来比喻女人的眼睛,但史小七的眼睛不是湖,而是海;不是星,而是盛载了全部星星的宇宙。
就在今晨,正是这双眼睛里射出的恐惧之色,深深震慑住了何竹道,阻止了他前往棺材一探究竟。
史小七为什么要拦住自己,不让自己第一时间前往现场?她为什么隔了那么长时间,才把父亲遇害的事说出来?
但何竹道已来不及深思,因为史小七对他开口了。
“父亲他——有没有危险?”
何竹道摇了摇头。“目前正在医院抢救。”
他只能说这些,因为他只知道这些。他得到的消息只是:被害人正在医院接受抢救,目前仍在昏迷。
史怿陀还未醒。如果他醒了,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谁。那时,他会指认谁?妻子?儿子?还是——
眼前的这两人?
史小宅有弑父的理由,史小七同样也有。对她来说,这个家就是一座监狱,而她的父亲,就是这座监狱的狱长。
史小七正值妙龄,本该寻个情人漫步花间,牵手月下,如鸳鸯蝴蝶般遨游江湖。可惜她的锦瑟年华,却偏似一朵被黑布罩起的花骨朵,尚未开放却已将要枯萎。
这块黑布就是她的父亲。
她要守在父亲身边,不仅是以女儿的身份,更是以保姆和秘书的身份。
何竹道常常觉得,史怿陀对史小七的管束,超过了一般父亲对女儿的管束;而他对史小七的爱,也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父爱。
何竹道曾在史怿陀的书房瞥见过他前妻的照片,那是他前妻在二十五岁时照的。当他第一次看到照片时,还以为照片里的人是史小七。
难道说——
何竹道不敢再想下去。但可以肯定的是,史小七有弑父的理由,绝对有。只不过,单凭她一人,绝对不会真的这么做,因为七姑娘太软弱、太温柔了。
可是,她身边还有一个黄钰儿。
黄钰儿的手一直放在史小七的手上,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史小七脸上。除了史小七外,她似乎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但她却开口了,不是对史小七,而是对何竹道。
只听她淡淡说道:“何警官来找我们,想必是有问题要问吧?”
美人通常都很可怕。黄钰儿比一般的美人更美,也更可怕。
因为她虽美,却冷,冷得要命。
她说话永远是淡淡的,看人永远是冷冷的。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动心,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动情。
只有一个人除外。
史小七。
她爱史小七,深爱。史小七也同样爱她。被母亲拋弃的童年经历,伤害了史小宅,也伤害了史小七。但痛苦的感受相同,两人作出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
史小宅厌恶女人,将感情寄托在想象里;史小七却爱上了黄钰儿,她在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身上寻到了缺失的母爱,以及比母爱更丰富、更热烈的另一种爱。
爱情。
所以,那个关于史怿陀与黄钰儿有私情的谣传是假的。黄钰儿是史怿陀的书迷,也仅仅是书迷。至于史怿陀爱不爱黄钰儿,并不清楚。
也并不重要。
因为不管他爱或不爱,黄钰儿都会想要杀他。
一个美如黄玉的女人,总会被各式各样的男人爱慕、垂涎——可能是老男人,也可能是小屁孩儿;可能是美男子,也可能是丑八怪。但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通常却不会因为自己被爱慕而对对方心生杀意,就算偶尔被骚扰,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