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之骄傲(第16/18页)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泪珠滚落下来。

露易丝用手捂住脸,也小声地哭起来。

高瑟小姐紧紧地交握着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向三个女孩儿问道:“为什么发生意外以后没有立刻报告我?为什么要隐瞒?这是错上加错,你们知道吗?”

艾玛她们抹着眼泪,没有抬头。

高瑟小姐带着怒气,继续数落道:“真相就是真相,即便你们再怎么掩盖也没用!你们当时如果有一点点忏悔的意思,就不会处心积虑地将铁条伪装成原样,也不会搞什么‘盗贼’进来的把戏……”

玛蒂尔达吃惊地看着高瑟小姐。“不,不,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这个时候还要撒谎吗?”高瑟小姐的眉头皱了起来,“玛蒂尔达——”

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请原谅,高瑟小姐,事实上我觉得玛蒂尔达并没有撒谎。”

她愣住了,再一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我还是应该一次把所有的事儿都说完,我愧疚地笑了笑。“其实在嬷嬷死后,将这里的一切收拾过的人,是丽莎·杜蒙小姐。”

现在房间里六位女士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我硬着头皮让她们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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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地方坐下来;可那些松动的椅子都带上了不祥的意味,她们宁愿站着。

丽莎·杜蒙脸色发黑地盯着我,声音低沉地质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指控我,神甫?我已经说了我昨晚的工作,我根本没有到这里来过。”

“少安毋躁,杜蒙小姐。”我轻声对她说,“我会告诉你我这样说的原因。之前玛蒂尔达她们来这间办公室,一进门就呆住了,而露易丝甚至叫起来。但现在可以说这不完全是因为恐惧,更重要的是她们发现这屋子里跟她们离开时有些不一样。法妮·戈迪耶说她们八点四十左右出去,回来是九点钟左右。二十分钟——甚至还不到——要把嬷嬷脖子里的铁条拔出来,融化蜡烛,在原处塑形,然后还要回到寝室,那可真得手脚麻利。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衣服上不能沾到血。”

我看了看艾玛她们,对高瑟小姐说:“如果她们重新布置现场,那么不可能不沾到血的,而戈迪耶小姐和洗衣服的学生并没有向我们举报说发现了血迹,对吧?无论是这些孩子的睡衣还是外套。在嬷嬷跌倒并被铁条误伤以后,很快就因为动脉大出血而死去了,这个时候艾玛她们逃回寝室,什么都来不及做。从钥匙被遗忘在壁炉里就能看出,她们当时已经被吓得慌了神,甚至把最重要的目的都忘记了,因此伪装现场的事情只能由后来的人做了。”

我转向丽莎。“你说昨晚你独自巡视了寝室,然后嬷嬷告诉你她要和玛蒂尔达她们几个谈话,所以不和你一起去了,并且你也不用来办公室了。”

她昂着头。“是这样,神甫。”

“我记得昨天我刚到的时候,嬷嬷请你来为我送红茶,她叮嘱你昨晚九点到办公室来,因为要排出接下来的值日表什么的,对吗?”

她抿了抿嘴唇。“嗯,是这样,但是嬷嬷后来改变主意了。”

“不,她没有。”我拿起办公桌上的那本工作笔记,“这里记录着嬷嬷的工作,每天的事情。在昨天的记录里,并没有下周的值日表,而她也留下了空白,这说明工作没有完成。按照嬷嬷的习惯,一天的工作没有完成前,她是不会休息的,所以她肯定会要求你在巡查完以后再来办公室。”

丽莎想要开口,但我立刻阻止了她。“也许她的确跟你说她要和玛蒂尔达她们谈话,所以推迟了你来办公室的时间,也许是九点过后,九点十分,九点一刻,但是她绝对不会不让你来,而把工作拖到第二天。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丽莎大声地反驳我:“可她真的这么说了……也许她只是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

“哦,好吧……”我掏出手巾,把那粉红色的水渍拿给她看,“那为什么你会半夜里悄悄地在冷水里洗衣服,而上面又有血迹?”

丽莎白晳的脸颊慢慢地充血,越来越接近她头发的颜色。

我有些冷酷地提醒她:“别用女孩子的生理现象来搪塞,那很容易验证出真假。况且为年级长洗衣服的都是同龄的女生,这稀松平常,而且是学校的规矩,所以即便是弄脏的裙子也不会因为害羞而不交给她们。”

丽莎沉默着,有些怨恨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避,继续说道:“事实上,昨天嬷嬷在和艾玛她们谈完以后的确叫你来了办公室,然而之前她因为意外已经死去了。艾玛和玛蒂尔达、露易丝三个人逃回了寝室,但你履行完年级长巡视的职责,来向嬷嬷汇报并完成最后一项工作的时候,发现了这幕惨剧。这个时候你决定做一些事情,比如把嬷嬷伤口中的栏杆铁条拔出来,用融化的蜡烛将它黏合回去;比如把窗口的插销弄坏;比如打开厨房后门的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