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5/6页)
“费伊潜进水里,朝塔楼漂过去。记得吗,当时塔的那一边没有目击者!后来——”芭芭拉大声说,“费伊看到那只公事包从塔上丢下来!”芭芭拉非常激动,转身问菲尔博士,“我说的对吗?”
菲尔博士沉重地低下头。
“女士,你敲到黄金了。”
“她潜下水拿到公事包。她离开河里的时候带着它一起走。费伊当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直到后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芭芭拉迟疑了一会儿。“我们来这里的途中,迈尔斯·汉蒙德告诉我她的故事,我认为她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毫不知情,直到……”
“直到,”迈尔斯激动地接着说,“直到哈利匆忙跑回家,一脸假惺惺的震惊,对她大喊:‘我的老天!费伊,有人杀了我爸。’当费伊告诉我的时候,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等等!”芮高德教授说。
刚才芮高德教授站起来过,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想站起来,但其实他并没有动,芮高德教授竖起一根食指引起注意。
“我可以看得出这个轻蔑表情背后有其含意,”芮高德说,“所有的生者都死了,没错!那个女人——”他摇摇食指,“——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送哈利·布鲁克上断头台!不是吗?”他看着菲尔博士。
菲尔博士赞同地说:“咚咚,你也敲到黄金了。”
芮高德教授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公事包里有用来增加重量的石头,曾被布鲁克穿在身上,却是哈利的沾血雨衣。这些都是呈堂证供。都可以证明事情真相,”他停下来想着,“然而费伊并没有拿此当做证据。”
“当然没有,”芭芭拉说。
“为什么你会说当然没有,小姐?”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芭芭拉说,“她处于一种倦怠痛苦的状态,她几乎不再笑了?这些对她都没有意义。她甚至没有意愿让哈利知道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业余的妓女。他,则是个伪君子,也意外成为杀人犯。就把这些当做是彼此的瑕疵,各自好自为之吧,这世界永远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我——我不想让你们听起来觉得很可笑,但是你们可以感觉得到,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
“所以我想,”芭芭拉继续说,“她告诉了哈利。我猜她说自己不打算揭发他,除非她被警方逮捕。她会把公事包和里面的东西藏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保留着公事包!就是这只!她保留了6年之久!她把它带回了伦敦。她随时都可以打开公事包,只是从来没有理由这么做,直到……直到……”
芭芭拉的声音低下去。她突然隐隐地害怕起来,像是怀疑自己的想像力是否已经把她带到太远的地方。菲尔博士睁大眼睛、喷着鼻息,兴致勃勃地倾身听她说。
“直到——”菲尔博士催着她,嗡嗡的声音像是穿越地铁隧道里的风。“你说得太好了!别停下来!费伊从来没有理由打开它,直到……?”
迈尔斯几乎没有在听,有股恨意从喉头升起梗住。
“所以哈利·布鲁克这次又侥幸成功了?”迈尔斯说。
面对菲尔博士的芭芭拉忽然转身:“你说什么?”
“他父亲想要保护他,”迈尔斯不齿地说,“就算当他弯身在将死的人面前,还可以装腔作势地问:‘爹地,是谁干的?’现在我们知道,费伊·瑟彤也在试图保护他。”
“冷静一点,年轻人!冷静!”
迈尔斯说:“哈利这辈子总是能侥幸成功。不管那是他走狗运或与生俱来的好运,我不想去猜。这家伙应该早被送上断头台的,要不就在恶魔岛度此余生。结果反倒是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的费伊·瑟彤替他背黑锅……”他提高声音。“我希望我6年前就认识哈利·布鲁克这个人!我倒想亲自找他算这笔账!”
“这倒不难,”菲尔博士说。“你现在要亲自跟他找他算账吗?”
突然一阵雷声爆裂,断续的余音传到屋顶上,震得房里隆隆作响。坐在窗边的菲尔博士被洒落的雨滴溅到,他手里握着未点着的烟斗,表情怪异。
非尔博士忽然扯开嗓门。
“海德雷,你在外面吗?”他大喊。
芭芭拉从门边跳开,吓了一下,摸索着站在床角。芮高德教授用法文咒骂着,这在一般有礼貌的社交场合不常见。
一阵挟雨势而来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五斗柜上的吊灯摇晃,关上的门外走廊下传来钝重的脚步声。门把轻轻一扭就开了,但仍有几只手狂乱地与之搏斗。门豁然大开,弹到墙上。三个人东倒西歪拧扭成一团冲进来,踢到锡盒,差点站不稳脚步。
一边站着海德雷,抓着一个人的手腕,另一边是一个制服警员。中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