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怅望何处(第5/18页)
刘霖想了想,道:“薰香这一点上,梅兄说的不错,白秀才极是可疑。”梅应春道:“不是可疑,而是他根本就是小敏同党。”
张珏连连摇头道:“不可能。钓鱼城还没有建成之前,白秀才便在这里开茶肆了,他就是个失意秀才,不可能是谁的同党或内应。”
梅应春道:“那就是有人收买了他,他最爱钱是不是?小张将军一力为他辩护,是因为你们是邻居吗?”忽有所警觉,转过头去,白秀才正站在院门口,森然望着众人。
梅应春出其不意,被吓了一跳,一时颇为尴尬,便道:“我实在太困了,得回去睡觉了。”
张珏见他确实呵欠连天,便叫一名兵士提灯送他回去州学。
梅应春忙摆手道:“不必了,就两步路的事。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人送,旁人知道了会笑话的。”忙不迭地去了。
张珏道:“刘兄,我私下有话,要对白秀才说。你可以帮我去前面看看如意在做什么吗?”
刘霖也时常来琴泉茶肆饮茶,颇欣赏白秀才的茶艺,料想适才那番话已尽为对方听见,大家伙儿都是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也甚觉难堪,听了张珏的交代,忙顺势离开。
白秀才进门点灯,招呼道:“小张将军,请进来坐。”张珏便让兵士留在院子里,独自进来坐下。
白秀才道:“刚才你们三位的话,我都听见了,多谢小张将军没有相信那二位的信口雌黄,还力证我的清白无辜。钓鱼城人人都说你是个好将军,果不其然。来,我为将军沏壶好茶。”
张珏道:“别忙!我不懂喝茶,别浪费了好茶。白秀才,我是个直爽性子,就直说了。我怀疑你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交代清楚,可否麻烦你再讲一遍?”白秀才道:“当然可以。”便又将白日说过的话重新叙述了一番。
张珏道:“那么你可知道你这番话的破绽在哪里?”白秀才道:“知道啊,刚才我听到了,刘教授说,我不可能是在回屋时遇袭。可我记得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啊。也许我回转身时,就有歹人跟在我后面,我没发现。”
张珏道:“果真如此的话,歹人打晕了你,明明离堂屋更近,为何不将你拖进屋内,绑在椅子上,而要走远道拖到柴垛后,却又重新回屋吹灯关门后才离开呢?”白秀才笑道:“这我哪里知道?这些问题,小张将军该去问歹人才对啊。”
张珏道:“你肯定那打晕你的歹人,跟翻墙入药师殿的是同一伙人吗?”
白秀才道:“当然是同一伙人。不是他们,还能有谁?”面色渐渐不豫起来,恼道:“小张将军既然怀疑我,适才梅秀才、刘教授二人极力诋毁我,你为何还要为我辩护呢?”张珏道:“那是你没有听清楚,我只是说你肯定不是小敏同党,并没有说你没有卷入其中。”
白秀才茫然道:“这话怎么说?”张珏道:“如意窗下的迷香是你点的,对不对?”
白秀才大为愕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如意朝夕相处近十年,见面怕是比你这个当兄长的多上数倍不止,我为何要害她?”
张珏道:“你不是要害我妹妹,你只是怕她听到你做坏事。”
白秀才“哈哈”一声,道:“我做坏事?做坏事的是你妹妹如意吧。
昨晚她房中有男人,以为我不知道吗?”张珏道:“嗯,我想你也暗中看到如意用梯子送高睿翻过墙去,这倒给了你提示。”白秀才道:“那男子原来叫高睿?哈哈哈。”
张珏料想不举出事实,白秀才必然要继续装傻下去,便道:“我听说你一向很关心若冰娘子,你昨晚听到隔壁药师殿起了争执,便想要过去看看。你先拿出薰香,从窗缝下塞进如意房间,等到药力发作后,便去了墙下。墙上没有留下脚印,你也不像那些歹人人多势众,所以你一定是用了梯子。我白天看到梯首横木上系有一条绳子,曾问过如意,她说不是她系的,一定是歹人系的。当时我就起了疑心,歹人应该是靠自带绳索垂吊进出,还往梯子上多系一条绳索做什么?况且歹人用的是皮索。但这绳子既然平白无故多了出来,肯定是有用处。直到不久前我对你起了疑心,才明白绳子是你系的,因为梯子不及院墙高,你要借助绳子将梯子拉到墙头,放在墙的另一边,借助梯子下去,这样就不会留下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