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6/9页)

“会有麻烦吗?”

“不会连系到我的。我是在马赛商店里买的衣服,不过,你呢?你的衣服是名家设计的吗?用的是名贵布料吗?”

“别挖苦我了,才不是。我的衣服都是渥太华一个女裁缝做的。”

“所以说,他们不可能追查得到?”

“我觉得他们无法追查。那种丝质布料是我们部门一个职员一整卷从香港带回来的。”

“你在饭店的商店里买过东西吗?那种你可能会随身带的东西。比如手帕、别针之类的,有没有?”

“没有。我没有那样买东西的习惯。”

“很好。还有,你的朋友帮你退房时,没有人问她什么吧?”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柜台的人根本没问她什么。不过你还记得和我一起坐电梯的那两个人吧?他们倒是问过她我跑到哪去了。”

“你是说法国和比利时的两个代表?”

“是的。不过他们两个不是问题。”

“来吧,我们再核对一次。”

“没什么好核对的。保罗——就是布鲁塞尔派来的那个——他什么都没看到。演讲厅出事的时候,他从椅子上摔下来昏倒了,一直躺在那里。克劳德——还记得吗,就是想把我们拦下来的那个——灯一亮,他本来以为跑到舞台上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后来场面太混乱,他被人群挤倒了,受了伤,被送去了医院,根本没机会找警察。”

“所以说,就算过一阵子警察找他问话,”他回想着他先前说过的话,突然打断她。“他也不能确定就是你。”

“没错。不过我有种感觉,他知道我来研讨会的真正意图。我做的那场简报根本瞒不了他。要是他真的知道我的意图,他就更不愿牵扯进来了。”

杰森端起咖啡。“我们再来聊聊这个,”他说,“你刚才说你是来寻找……联盟?”

“呃,其实是看看哪个国家会暗中透露出那种意愿。没有人会公然表态,宣称和哪个国家合作,这一方面可以维护对方的经济利益,同时也为自己国家带来商业利益,藉此进入加拿大的原料市场或其他市场。不过你暗中观察就会发现,谁和谁一起喝酒,谁和谁一起吃晚饭。或者你偶尔也会看到一些笨蛋,比如说,罗马来的那个代表——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菲亚特汽车阿涅里家族的传声筒。他会突然过来问你,你们渥太华那边的申报法有多严苛。”

“我恐怕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听得懂啊。你们美国对这个话题很敏感。谁占有什么东西?石油输出国组织的资金控制了多少家美国银行?欧洲和日本集团占有多少产业?英国、意大利和法国的资金收购了多少英亩土地?几十万英亩?我们都很担心。”

“我们美国也会吗?”

玛莉笑了起来,“当然会。一想到自己国家可能会被外国人占领,还有什么会比这种威胁更激起一个人的国家意识?输掉一场战争,过些日子内心的创伤就会平复,因为那最多只意味着敌人比我们强大;而要是在经济上吃了亏,那就意味着敌人比我们聪明。那种情感上的冲击会更大,内心的创伤也会持续更久。”

“你一天到晚在想这种东西,对不对?”

那短暂的片刻,玛莉眼神中的幽默感几乎消失了。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是的,我常常在想,因为我觉得这些问题很重要。”

“你在苏黎世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只看到满天飞来飞去的钱。集团努力想寻求国内资金,而政府机构思考的方向正好完全相反。”

“彼得在电报上说,你的每日报告是第一流的,那是什么意思?”

“几个我们加拿大的经济伙伴,看起来怪怪的,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在利用加拿大的本地人,收购加拿大土地。我不是回避你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跟你没什么关联。”

“我并非有意要打听什么,”杰森反驳说,“不过,我觉得你好像认为我跟这些国际金融的斗争有关,而且我牵涉到的并非加拿大的问题,而是全球问题。”

“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整个国际金融结构就是这样。你很可能隶属于某个金融集团,他们寻求各种途径非法采购。像这种东西,我就有办法秘密追踪,不过我想用电话追踪。不想用书面的电报。”

“这下我就真的好奇了。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做?”

“如果某个跨国集团旗下真的有这家‘踏脚石七一’公司,我就有很多方法可以把它找出来,那究竟是哪家公司,地点在哪里。等我们到了巴黎,我想用一个公共电话打给彼得。我会告诉他,我无意间在苏黎世发现‘踏脚石七一’这个名字,觉得奇怪。我会叫他帮我做个CS——秘密搜寻——然后跟他说我会再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