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独自一人(第5/8页)
“要是那些人回来一一一”“他们干吗回来——”伊夫问,“他们已经堵住了我们的嘴。
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吓坏了——”
“我们是吓坏了。“诺玛轻声说。
“可那是不对的。”伊夫同样轻声说道,“你明白那钱——那“保险赔款”——我心理从来没有踏实过,你呢?”
“我也一样,“诺玛说。接着她又说:“可是赫夫里兹大夫的话是对的,伊夫。一个小姑娘该有亲人在身边。她得去上学交些朋友而且一一一而且一一一”“你亲眼看见过她做的事。”伊夫简单地说,“什么热分裂。
你当时说她是魔鬼。”
“我一直在为那句话感到内疚。”诺玛说,“她父亲——他看上去真是个和善的人。要是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
“他死了。”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当诺玛转过身看见恰莉站在门口时,她不禁吃惊地叫出了声。她松松地套着诺玛的一件法兰绒睡袍,显得很干净;可也因此而显得更加苍白;发烧的额头亮得像盏灯笼。“我爸爸死了。他们杀了他,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帮帮我,好吗?我很抱歉,可这并不是我的错。我告诉他们这不是我的错,我跟他们说了,可那位太大说我是个女巫。她说——”她的眼泪涌了出来,顺着两颊滑下。
“好了,亲爱的,到这儿来。”诺玛心疼地说。恰莉张开双臂向她跑去。
第二天,赫夫里兹大夫来看恰莉的时候说她的情况有了好转。两天以后,他说她好了许多。周未再来时,他说恰莉已经复原“伊夫,你决定怎么办了吗?”
伊夫再次摇摇头。
那个星期天上午,诺玛独自一人去了教堂。她对人们说伊夫有些发烧。恰莉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在室内走动,伊夫便留在家里陪她。前一天,诺玛已经在奥尔巴尼给她买了许多衣服——
因为在黑斯廷斯·格兰买这些东西,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
伊夫坐在炉边削着一根木头。过了一会儿,恰莉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你不想知道吗?”她问,“你不想知道我们开车离开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吗?”
他抬起头朝她微笑着:“我想你准备好了会告诉我的,小家伙。”
她神情紧张。严肃苍白的脸并没有改变:“你不怕我吗?”
“我应该怕吗?”
“你不怕我把你点着吗?”
“不,小家伙。我可不这么想。我想告诉你些事情。你已不再是个小女孩了。虽然还不能说是个大姑娘,但你毕竟长大了。
你这样大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如果想把房子或其它什么点着的话,完全可以弄到火柴。但没有几个人那样做。他们干吗要那样做呢?而你又干吗要那样做呢?你这样大的孩子应该让大人放心——觉得可以给你一把刀或一盒火柴。所以我并不害怕。”
听到这些,恰莉的脸不再那么紧张,上面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要告诉你。”她说道,“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她开始了自己漫长,充满血泪的故事。一个小时后诺玛回来时,她仍在述说着。诺玛站在门口听着她的故事,然后慢慢解开大衣把它脱下。恰莉年轻而又有些沧桑的声音继续述说着……所有的悲。所有的痛。所有的愤怒和无奈。
当她的故事讲完后,伊夫和诺玛明白了他们面临的危险,和这危险的巨大。
冬天来了。伊夫和诺玛仍未决定应该怎么办。他们又开始一起到教堂去。恰莉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们反复叮嘱她不要去接电话;如果有人来就躲到地窖里去。赫夫里兹的话“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不时回荡在伊夫耳边。他买了一大堆课本——还是在奥尔巴尼——开始教恰莉念书。虽然她很聪明,可惜他并不是个好老师。诺玛要比他强一些。但有时当她和恰莉在读一本历史或地理课本时,她会抬起头来看看伊夫,眼光中带着询问……伊夫无法回答的询问。
新年到了;然后是二月。三月。恰莉的生日。夫妇俩从奥尔巴尼给她买来了礼物。可怜的恰莉,像一只笼中的鹦鹉。可恰莉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有时伊夫在难以成眠的夜里会安慰自己说:
这对恰莉的痊愈在某些方面可能是件好事。但是以后呢?他不知道。
那是四月初的一天,连着下了两天大雨,木柴全被雨水浸透了。伊夫怎么也点不着厨房的炉子。
“往后站一站。”恰莉说道。他机械地向后退去,以为她想看看什么东西。空气中有某种东西穿过了他的身体——某种温热的东西。片刻之后,炉子熊熊燃烧起来。
伊夫转回身,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恰莉带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表情注视他。
“我帮了你,不是吗?”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这并不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