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 围城里的挣扎(第14/34页)
又是同性恋。
不过,他的弟弟开玩笑罢了。
他曾有过一次无法解释的自杀事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洗澡时偷偷哭泣。
“有时候,成年人脑袋里会装些大事。”塞西莉亚小心地对以斯帖解释。当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确保以斯帖不再胡思乱想,“我确定爸爸只是……”
“嘿,妈妈。圣诞节时我能不能选这本关于柏林墙的书作为礼物?”以斯帖问,“现在能下订单吗?所有书评给的都是五星!”
“不行。”塞西莉亚回答,“你可以去图书馆借。”
上帝保佑,圣诞节时他们可一定要从柏林逃出来。
塞西莉亚转弯驶入言语治疗中心的停车场,她摇下窗户,按下对讲机。
“需要帮助吗?”
“我们约了卡洛琳·奥托。”即使面对接待员,塞西莉亚也时刻注意自己的发音。
停车时,她在脑中反复回放着今天获得的新信息。
鲍·约翰会用“悲伤而愤怒”的目光望着伊莎贝尔。
鲍·约翰在沐浴时偷偷哭泣。
鲍·约翰对房事没了兴趣。
鲍·约翰在撒谎。
这一切不寻常且让人担忧。
她熄灭引擎,拉下手闸,解开安全带。
“走吧。”塞西莉亚打开车门对女儿说。她知道怎么让自己放下心来,并做出了显然不正确的决定。究竟是被道德谴责?还是做这件让自己痛快却不道德的事?
她不得不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有正当的理由。就是今晚,等女儿们都上了床,塞西莉亚要做一件一直想做却承诺过坚决不做的事情——她决定打开那封该死的信。
Chapter_4
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别管它。”露西连眼都没抬,继续看书。
她此刻正坐在前厅的扶手椅中,和苔丝、利亚姆一起看书,大腿上放着一只盛满巧克力葡萄干的小碗。这是苔丝童年时常经历的情景:一边吃巧克力葡萄干,一边和母亲一道读书。吃完巧克力后,她们常做些跳跃运动来帮助消化。
“可能是爸爸。”利亚姆放下书。苔丝讶异于他居然肯乖乖坐下读书。一定是巧克力葡萄干的功劳。苔丝从未能让他在课后安心读书。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明天,他居然要到新学校上学了。一个女人仅通过彩蛋狩猎活动就成功把利亚姆劝到了学校,真令苔丝尴尬。
“几小时前你才给爸爸打过电话。”提醒利亚姆时,苔丝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带感情色彩。利亚姆和爸爸聊了二十分钟,当他对妈妈举起电话时,苔丝只说:“我晚一些再和爸爸聊。”她今天上午已经和威尔通过电话,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才不想再听到威尔那可怕而严肃的声音。再说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提到自己在圣安吉拉小学偶遇前男友?试试他会不会因此嫉妒?
康纳·怀特比。上次见他还是十五年前。他们相恋甚至不到一年。康纳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苔丝甚至认不出他。谢顶,体格像是记忆中的放大版,比从前健壮。两人见面的尴尬,和坐在一位女儿被谋杀的母亲桌前一样让人局促。
“也许爸爸特意飞来给我们一个惊喜。”利亚姆说。
耳边传来敲打玻璃窗的声音。“我知道你们都在!”
“看在上帝的分上!”露西啪的一下合上书本。
苔丝转过头,看见玛丽阿姨把脸压在玻璃窗上。她把手掌弯成弓形支在眼睛上,以便清楚地看清屋里的情形。
“玛丽,我都让你别来了!”露西的音调升了几个八度。和双胞胎姐姐说话时,她听上去总比实际年龄年轻四十岁。
“开门!”玛丽阿姨又开始敲玻璃,“我要和苔丝聊聊!”
“苔丝可不想和你聊!”露西举起拐杖朝玛丽所在的方向戳了几下。
“妈妈。”苔丝责备道。
“她是我外甥女!我有权见她!”玛丽阿姨看上去快要把木质窗框掰断了。
“她也有权不见你,”露西哼了一声,“真是一堆废话……”
“她为什么不能进来?”利亚姆紧锁眉头问。
苔丝与母亲面面相觑。在利亚姆面前,她们一向字句斟酌。
“她当然能进来。”苔丝把书放到一边,“外婆和她开玩笑呢。”
“没错,利亚姆,这只是个愚蠢的游戏!”露西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