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寄芳笺遥传故人影,绣樱柳难觅檀郎踪(第10/10页)

奇怪的柳家兄妹,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消失呢?

郑涵反复思量,只觉疑云重重:照那妇人所说,柳寒江在柳迪之前早已回到上海,并且一直在家中居住,和柳迪回上海的时间是重合的,为什么柳迪对此避而不谈,反而哭哭啼啼地到处找哥哥呢?

她在撒谎?还是想掩饰什么?郑涵回想起柳迪的模样,她的瞳仁大而黑,清澈、纯静、善良,心中有太多城府、欺骗和狡诈的人,是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的,郑涵相信自己的眼光。

而那个妇人也有可疑之处:她和柳家同住一起十几年,她本身又是个好事之人,柳迪回来了许多天,她竟丝毫未曾觉察?柳迪回来,可是郑涵亲眼所见的。

难道那个女人在说谎?

一个泼辣的,不修边幅的,与自己仅一面之缘的妇人为什么会信口雌黄?没有理由啊,郑涵想得头都大了。

整件事情的发展,就是一桩怪事接着一桩,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所有的事都那么离奇,所有的人都那么古怪。

郑涵有瞬间的恍惚,这是不是一个梦?我是不是只是在作梦?

若希儿已远去,柳迪不知所踪,刘则轩早已离去,柳寒江始终神龙隐迹,莫测高深。

这些人真的存在过?还是一场梦?

郑涵甚至恍惚看到了二十年前,父亲临死前的场景,焦黄的脸色,痛楚的呻吟,无助的哭泣,昏暗的油灯,自己的恐惧、悲伤与誓言……都是梦吗?一个作了二十年,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郑涵拧了自己一把,疼痛使他清醒。

他突然有些想念“桑庐”了。

郑涵没有家。

“桑庐”里温暧的橘黄色灯光,“桑庐”中人亲切的笑容,每一个慰贴而细致的细节……有趣的是,以“桑庐”之大,居住在里面的除桑知谨与桑卫兰外,皆无血亲关系。

连刘则举与刘则轩,也只是结拜兄弟,真是个奇怪的家庭!不过,可能这也是郑涵觉得亲切的原因吧?

郑涵突然想起自己留在“桑庐”的,柳寒江的那本日记中,记载着一个地址,那里会什么新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