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莲池独篙白衣胜雪,古墓幽潭惨景如桀(第4/5页)

这是一块被揉得皱巴巴的,破碎断裂的羊皮,上面似乎用血,歪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

桑卫兰与刘则轩挤在灯下,吃力地读:“……”

“倒像是生辰八字?”桑卫兰说。

“可是没头没脑的,到底是谁的呢?”刘则轩问。

不管是什么,邓俊芳在临死前留下的信息,一定很重要。

“来不及了,回去再看吧!”桑卫兰将那张羊皮塞在相机的皮套内,又蹲下身继续拍照。

刘则轩突然将左耳贴在墙壁上,“有人来了!”

远远地,从走廊的另一侧,传来一阵杂迭的脚步声,“那帮孙子追过来了!”刘则举按住了腰间的枪。

刘则轩站起身,“没错!瀑布下有夏夫人的像,他们不敢冒犯,但他们可以从其它入口进来,我们快走!”

刘则举蹲下看那三具尸体,“那他们怎么办?”

刘则轩忙拽他,“快走!”

刘则举却唯恐亵渎了他们的尸首,将他们挪起,放至走廊的一侧,桑卫兰忙拽他,“来不及了,快走吧!”

“砰”地一声,走廊另一侧的门被踹开了,黑衣人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狭长的走廊,昏黑的灯光,望过去是他们绰绰的、被灯光拉得细长的身影,和他们猎犬一样,专注、锐利、凶猛的眼神。

为首的一人猛然站定,抬手就是一枪,刘则举左上方的油灯应声而碎。

“好!”刘则举大喝一声。

他喝彩的同声,刘则轩亦抬手回应了一枪,他身手迅捷,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黑衣人“哎哟”一声,应声而倒。

“走!”刘则轩大喝一声。

三人转身就跑,那群黑衣人方才反应过来,拨腿便追,似群噬血的蚂蟥一样,死死咬住。

三人跨过铁门,二刘合力将铁门闭紧,桑卫兰从地上摸起铁锁,刚刚锁好,那群人便追了上来,踢门不开,子弹像梭子般打了过来,铁门上绽放一个个微小的光柱。

桑卫兰与二刘跨过平台,水似乎些漫了上来,石柱刚好与水面齐平,刘则举刚迈上去,站立不稳,又跌了下来,原来那水已经漫过胸膛,冰冷刺骨,三人拼命向前游去,黑衣人撞开铁门,追了过来,然而他们并不下水,只是站在平台上向水中开枪,桑卫兰等人只觉得弹药在耳边呼啸而过,游在正中的刘则举突然将他向左一推,随即身子一歪,便沉了下去,桑卫兰忙伸手去拽他,触到他胸前,满是暖热的血,即刻变得凉冷,刘则轩赶上前,二人从两边搀住他,拼命向石像游去。

在水中紧张而快速地游动,已经觉不出很冷了。

再上岸来,反而冷得打战,他们忍不住不停要发抖,牙齿也在磕打,刘则举脸色青紫,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整个胸襟满是血色——他左侧肩胛骨上的伤口,正在流血。

刘则轩咬着牙从身上撕下几条布,为他包扎伤口。

对面的黑衣人并不上前,也不再开枪,只是在对岸逡巡不已。

刘则举还在强撑,向他们虚弱地挥手:“快走吧!走——”

桑卫兰抬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三爷,还撑得住吗?”

刘则举短促地笑了一下,“有什么……不行?”

桑卫兰搀起他正要走,刘则轩伸手拦住他,“慢!你们从水下走!”

“为什么?”

“这边他们不敢追,”刘则轩向对岸扬颔,“莲池外一定有埋伏!你们悄悄地从水下潜过去,从地道走!”

“那你呢?”桑卫兰问,刘则举也抬起眼,看他二哥。

“我在上面划船,引开他们。”刘则轩轻描淡写地说。

“不行!”桑卫兰果断地说,“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是啊!”刘则举也抬起头来,“要死,也得死在一起!”

“桑老板,”刘则轩郑重地说,“快走吧,老三这样,可经不起再拖了。

他家里有妻儿,也算是留了我们刘家的一宗血脉,你有叔父祖辈,又有夏老板在那里,我光棍一条,有什么好怕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黑亮的眼睛。

“你也下水,我们一起走!”桑卫兰几乎命令的口吻说,“快点!”

刘则轩微微一笑,“如果被夏疆逮到,我们都是周海峰一样的下场!再说,我们忙了这一场,又为了什么呢?谁把这个带出去呢?”他指着桑卫兰手中的相机。

刘则轩所说,句句在理,只是于情于义,桑卫兰都难以丢下他不管。

刘则轩看出了他的顾虑,“快走吧,老三的命要紧!”

确实不是犹豫的时候,桑卫兰点了点头,“你放心,老三的命全在我身上。

不过刘爷你听好,我可不许你有任何闪失!”

“放心!”刘则轩微微一笑,“凭我的身手,他们能奈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