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兵戈再战今日疆场,芳俳一曲旧岁樱花(第3/6页)

若希儿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想她自幼孤苦,亲戚皆无,未婚夫又新丧,纵然家财万贯又有何用?真是个苦命的女子!众人谁也不好再相追问,一时默然。

回头细想若希儿所说:夏疆因夫人与东方郡有染,一手制造了东方惨案,后怕案情败露,杀害王保国与周海峰,后又因观月敏之穷追不舍,为了灭口,遂将其杀死,倒也合情合理。

夏疆有这个能力与手段,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凶狠与魄力,一夜之间杀人全家几十口人,只是,他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若希儿呢?

众人正在揣测,只听后面有人拍手大笑,“哈哈,精彩!精彩!”

众人循声向后望去,都不由脸色一变,纷纷向后退去,为来人让出一条路。

来人正是夏疆的长子夏谙恕,他一身玄装,阴着脸,身后跟了两排黑衣人,皆荷枪实弹。

夏谙恕虽不大出面,但凶狠诡诈之名,犹胜其父,此时来势汹汹,众人岂会不怕?台上的若希儿有些站立不稳,面色苍白,身边的宫本庆夫忙俯在她耳旁,不知说些什么,似乎在为她打气。

夏谙恕在台前立定,早有随从为他端了把太师椅,他稳稳坐定,轻轻将手套脱下,向后掷去,忙有个随从双膝跪下,将手套兜在怀中。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这套排场震慑住了。

夏谙恕却微微一笑,轻轻地击掌,“亲朋失踪,佳婿遇害,孤女含泪诉冤屈,短短的一场戏,真的是活色生香,精彩无限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他身后的随从唱戏一般,齐声和道:“活色生香,精彩无限!”

若希儿脸色发白,定了定神,方才问道:“夏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倒要来问你!”夏谙恕冷笑,“四君子之一的李楚岑,是怎么死的?”

“什么李楚岑?我不认识!”若希儿将脸扭向一边。

夏谙恕冷笑一声,“李楚岑死的那天晚上,有人将他的地址寄到了贵府上,这可是贵府的人所说,要不要我拿出证据?”

若希儿一脸茫然,夏谙恕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人一共寄出了三封信,贵府上人最早收到,也最早赶到。

等别人赶到的时候,李楚岑已经断气了,他手里可掌握着东方惨案最关键的证据,贵府又缘何杀他灭口呢?”

“你在说什么呢?”若希儿不由环顾左右,“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夏谙恕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就是个被人牵线的小木偶!快把你叔公叫出来!我有话问他!”

若希儿气得脸色煞白,正要反驳,只听有人笑道:“堂堂的夏局长,怎么和一个小孩子家一般见识?”

众人一齐望过去,果然是东方楚!一袭纯白的丝绸长衫,华服矜然,不染烟尘。

两颊比初见时略削瘦些,还是微微地笑,温和里略带着几分疲惫。

不过他的气场如此强大,气势汹汹的夏谙恕,和他一比,显得有些虚张声势起来。

夏谙恕当然感受得到,越发恼怒,“东方先生,好久不见!”

东方楚微微一笑,“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本不打算出面,不过适才听夏公子说起什么李楚岑?他也算是我的老友了,多年未见,甚是想念,所以特来请教。”

“东方楚!你装什么胡涂?”夏谙恕干脆撕破脸,“10月14日那天晚上,信不是都送到你家了吗?要不要我把证人叫出来?”

“信?”东方楚似乎有些吃惊,微微挑起眉头。

“老爷,”一旁的宫本庆夫微微欠首,“那天晚上,确实有人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李楚岑的地址。

不过当晚是小姐的宴会,老爷操持劳累,小姐又犯了旧疾,我便没有禀报。

再说老爷回国以后,每天收到的信件数以千计,真伪无从辨别,也就搁置下了。

老爷既然要看,我一会找来便是了。”

“哦,”东方楚颔首,“李楚岑不比别人,乃我世交的旧友,应不比寻常看待。”

宫本躬身,“是,老爷!”

他们主仆两一唱一和,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夏谙恕冷笑,“尊府虽是未去,倒有一辆修道院的车子去了,车上坐了两个女人,东方先生消息灵通,难道没有听闻吗?”

东方楚微微一笑,“我专心修佛,哪里知道什么修道院?”

夏谙恕一声冷笑,“那两个女人,自称是东方先生的旧交呢!”

“哦,”东方楚只是淡淡地,“我早年间浪荡半生,交友无数。

中年后幡然悔悟,一心修行,虽是李楚岑这样的密友亦无往来。

不知夏公子说得是哪位?”

夏谙恕盯着东方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