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绝杀 20(第3/7页)
在成百上千条街道上,出租车、公共汽车被拦下来,检查所有乘客的证件。巴黎所有较大的马路都设置了路卡,在一到两英里的间距内,会遇见好几次夜间巡逻的军警。
在黑社会方面,科西嘉人也没闲着。他们悄悄地混入皮条客、暗娼、妓女、诈骗犯、扒手、流氓、入室窃贼和骗取人钱物的人中,警告这些人:任何人知情不报都会招致工会的震怒,将承受一切可能的惩罚。
有十万受雇于这个国家的人,在各个部门,从警长到士兵和宪兵,都在四处查找。估计有五万黑社会人士以及边缘行业里的人,也都在到处核查路人的相貌。那些做旅游行业营生的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被告知要睁大双眼。学生常去的咖啡馆、酒吧、聊天室、社团组织,都有年轻的探员渗透进去。专门从事安置外国交换学生在法国家庭居住的机构都被造访,并受到警告。
克劳德・勒贝尔警长穿着一件羊毛开衫和补丁裤子,整个星期六的下午都在他的花园里不慌不忙地折腾着。八月二十四日晚上他接到电话,让他到部长的私人办公室报到。六点钟,一辆汽车来接他。
当他看见部长时,吃了一惊。这个负责整个法国国内安全事务,充满活力的领导人看起来既疲惫又紧张。短短两天内他似乎苍老了许多,眼睛周围全是缺乏睡眠导致的皱纹。他的办公桌对面有一把扶手椅,他示意勒贝尔坐下,自己则坐在转椅里。平时他喜欢在窗前欣赏波伏广场的景致,有事的时候才转回办公桌旁。这一次,他没有看窗外。
“我们找不到他,”他开门见山地说,“他消失了,就这样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们相信,‘秘密军组织’的人也一样不知道他在哪儿。黑社会的人也没见到或是听到过他。科西嘉工会认为他不可能在城里。”
他停了一下,叹了口气,注视着桌子对面这个小个子探长。勒贝尔眨了眨眼,没说话。
“对于你在过去两周里追踪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们从来都没真正有过概念。你怎么看?”
“他在这里,就在某个地方。”勒贝尔说道,“明天早上是怎么安排的?”
部长看起来似乎十分苦恼。
“总统什么都不改,也不允许他的行程安排有任何变动。今天早上我和他谈过。他很不高兴。所以明天仍和已经公布的计划一样。十点,他将重新点燃凯旋门下的长明火。十一点,在巴黎圣母院做弥撒。十二点三十分,在阵亡烈士纪念堂做哀思祈祷。然后回到爱丽舍宫吃午餐,再就是午睡。下午只有一项纪念仪式——向十名被公认在抵抗运动中功勋卓著的老兵授予解放勋章。
“下午四点,在蒙帕纳斯车站前面的广场。他自己选的地方。如你所知,建新站的工作已经开始了。重建地点离原来的位置有五百米。现在车站大楼伫立的地方按计划要改成写字楼区和商贸区。如果按照计划实施建设,那这个解放日就是最后一个在火车站正面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庆祝的解放日了。”
“群众维持秩序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勒贝尔问道。
“噢,我们都在忙这个。每个纪念仪式时群众都比上一次离得更远。仪式开始前几小时,会放置钢制的路障,在路障里的地区从地下到房顶都要彻查,包括下水管道。要搜查每套住宅和公寓。每项仪式开始前以及仪式进行时,附近各屋顶都有持枪警卫监视对面的屋顶和窗户。除了官员和参加纪念仪式的人,任何人不得穿越路障。
“这次我们安排得更周到。即使是巴黎圣母院的屋檐内外都会布置警察,包括房顶和尖塔。所有参加弥撒的教士、祭司和合唱团的歌童都要经过检查,看是否有人藏匿武器。即使是警察和共和国卫队士兵也需要佩带明天早上天亮时才颁发的特别徽章,以免他试图假扮安全人员。
“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总统届时要乘坐的雪铁龙汽车已被换上了防弹玻璃。顺便说一句,这件事不能泄露一个字;就连总统也不知情。不然的话,他会暴跳如雷的。和往常一样,还是马罗克斯给他开车,已经告诉过他要比平常开得快些,以免我们的朋友试图向车辆射击。迪克雷还征集了一批身材极其高大的军官和官员,想把他们安排在将军周围,但不让他知道。
“除了这些,任何人进入总统两百米范围内就要被搜身——无一例外。这必然会使外交使团大乱,媒体也会威胁抗议。所有外交和媒体人员的通行证都会在明天天亮之后突然更换,以免豺狼化装成其中一个混进来。显然,任何人携带包裹或是长形物品,一经发现将被立刻赶走。好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