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6页)

无人机在也门的覆盖面扩大了。美国雇佣的特工迅速滋生。军队发起行动,反对阿拉伯半岛的领袖们。库索死了,但传教士(不管他是谁)估计仍然还在也门。现在,因为森特维尔那个复式结构里的男孩,追踪者知道的比原来更多了。

追踪者刚刚合上奥拉基的生平档案,那些被格雷・福克斯称之为“弄无人机的家伙”就发来了一份报告。这次行动,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没有使用中情局在内华达基地外的无人机设施,而是用的自己单位的波普空军基地,那里靠近费耶特维尔,在北卡罗来纳州。

报告很简洁,直奔主题。发现有卡车去基斯马尤的目标仓库,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来的时候装有货品,离开的时候都卸空了。有两辆卡车的载货区顶篷是敞开的,看起来运送的货物是水果和蔬菜。报告完毕。

追踪者转过身,盯着墙上传教士的肖像,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到底想用水果和蔬菜做什么?”

他站起身,走进夏日暖暖的阳光里。他没有理会停车场冲他微笑的那些人,径直把自己的“火刃”从车位里拖出来,戴上有护目镜的头盔,一路冲出大门。到了高速路,他转向南方,先是朝华盛顿特区方向,随后又离开大路,朝森特维尔开去。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他蹲在昏暗的阁楼上,告诉爱丽儿,“基斯马尤有人在买水果和蔬菜。你能找出它们从哪儿来,又被送到哪儿去吗?”

他本可以找在电脑控制台的其他人,只是在那座满是军火商和间谍的大厦里,到处是竞争对手以及嘴巴不严的人。而爱丽儿有两个无法用钱买到的优点:他只对一个人报告,而且他从来不对其他任何人说。爱丽儿的手指又跃动起来。索马里地势较低区域的地图出现在视野里。

“那里并不都是沙漠。”爱丽儿说道,“沿下朱巴河谷两岸,有茂密的森林和农作物区。看,你能看见许多农场。”

追踪者看着星罗棋布的果园和农场,洒落在毫无生气的黄褐色沙漠上。这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土地肥沃之地,是南部的粮仓。如果那些货物是从他盯着的这些农场收获,被运到基斯马尤,它们之后又去了哪里?当地的市场或者出口了?

“去了基斯马尤港口地区。”

和其他地方一样,港口也是支离破碎的。这里曾经很繁荣。可现在码头破碎成很多小块,陈旧的起重机斜在那里,都坏得不能用了。可能偶尔会来一艘货轮,但也不卸货。伊斯兰青年军已经破产了的袖珍政府会进口什么,又用什么来支付呢?是挑点东西运走吗?水果和蔬菜?也许吧。不过目的地是哪儿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搜索全球的商业活动,爱丽儿。看看是否有哪个公司和基斯马尤做贸易?有没有谁买下朱巴河谷种植的水果和蔬菜,如果有,他们是谁?也许那个仓库是他们的。”

他把问题丢给爱丽儿,回到了技术行动支援局。

在特拉维夫最北面的郊区,通往赫兹利亚的公路上,有一条从食品市场过来的安静街道,那里有一片很大的没有标识的办公楼,里面的人都只把它叫作办公室。这就是摩萨德的总部。追踪者和西门・约旦在文华东方酒店会面两天后,三名身穿短袖开领衬衣的男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开会。这间屋子曾经开过很多很重要的会议。

1972年,慕尼黑夏季奥运会,以色列运动员遭到屠杀。这之后的秋天,就是在这间办公室,兹维・扎米尔下令让他的手下出击,寻找并且杀死制造此次事件的黑九月狂热分子。这次行动名叫“上帝之怒”,是总理果尔达・梅厄亲自批准的。四十年之后,这里还是那么寒酸。

屋子里的男人年纪、军阶各不相同,但相互间只称呼名字。年纪最大的那位已经在这儿待了二十年,这期间被人称呼他的姓的次数,只用一只手的手指就能数清。头发斑白的那个是局长,名叫乌里,大卫是行动处长,最年轻的那个叫本尼,他的办公室负责非洲之角地区。

“美国人请我们帮忙。”乌里说道。

“我有点意外。”大卫轻声说道。

“看来他们找到了那个传教士。”

他不用解释。圣战恐怖分子暴力袭击的目标清单上,以色列和美国一样,排名非常靠前。世界上排在前五十名的那些恐怖组织,在场的每个人都非常熟悉,甚至他们南边的哈马斯、北边的真主党、东边的伊朗圣城军的名单上,这些恐怖分子都是排在首位的。传教士的布道以美国和英国为目标,不过他们知道他是谁。

“看来他在索马里,受青年军保护。美国的要求很简单。我们在南索马里有安插内线吗?”

两个年长一点的都看向本尼。本尼很年轻,以前是以色列参谋本部侦搜突击队的精英。他能说一口地道的阿拉伯语,穿越边境的时候完全不会引起注意,因而成为“阿拉伯排”[33]的一员。这会儿,他一直盯着手里的铅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