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背后有人(第2/4页)

萧错摇头否认:“我父亲警告过我,不许我娶格格,说我们是亲兄妹。而且特意叮嘱过,格格是我妹妹,千万不能娶她为妻。”

池文青思前想后,说:“知子莫若父,他这样说,是在刻意隐瞒格格的身份,你们的血缘关系暴露,外人并不会知道,而以你的性格,和格格日久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你们一旦成婚,那将是古玩界一大新闻。所以,你父亲不是在对你隐瞒格格的身世,而是对整个古玩界隐瞒格格的身世。”

猴渣盯着嘎乌问:“这嘎乌是萧错母亲的遗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格格?”

池文青神色迟疑,看着萧错的眼睛,说:“从萧明恒设下的嘎乌局上看,老嘎乌已经不仅仅是你母亲遗物那么简单了,而是牵扯格格的家族,或许老嘎乌本来就是属于格格的,只是中途流落到了你母亲手上。如果想知道你母亲和格格的身份,那就必须要查清楚嘎乌自端静公主之后,会流落在谁的手里?”

【2】

萧错忽然大悟,示意大家安静,他把嘎乌重新放在桌上,说:“清王朝的公主下嫁后设公主府,按照规定拨给护军校、护军等武装,进行安全保护。公主的嫁妆除服装、金银器皿、绸缎布帛、马骡车辆外,还有房屋、田产、当铺和随嫁人户,以后又定期发给年例俸禄。公主故世后,年例俸禄停止发给,赏赐的府第、田产和从属随员,也照例收回。如果端静公主把嘎乌交给身边的丫鬟,奶妈之类的仆人,那么这个嘎乌就会回到康熙的手上。”

池文青忽然摇头说:“端静公主死得突然,根本没有机会把嘎乌交给任何人。”

“拿到嘎乌的只有一种人,而且这个人一直待在喀喇沁王府里,并在嘎乌上留下了印记。”萧错拿着手电,照着嘎乌佛龛内壁,在内壁下角,果然暗藏着一枚小印章:“你们看这佛龛内壁上,除了有八思巴文字真言,有萨满符号,还有一方印章。很显然,这件老嘎乌被三个时期,三个不同人物动了手脚。这枚印章不属于八思巴字,不属于萨满符号,甚至不能称其为文字。这枚小印章仅仅是象形图言,从图面上便可以猜测出那是个人名。”

猴渣显得格外精神,将光头凑到手电跟前,彼此相互照应,问:“是八思巴还是阿尼哥?随便哪个都值老钱了。”

池文青仔细看过后,摇头:“是鸟居龙藏。”

“他娘的,怎么是个日本人?”

事情闹大了,意外就这样发生了。老嘎乌这个奇变,来得突然而且意外,让玄光阁所有人都头晕目眩得猜不准,也站不住。

猴渣对这个鸟氏多少有些了解,在众人相顾哑然的时候,猴渣却认为这个“鸟居龙藏”不太靠谱:“听说这个鸟氏,在喀喇沁王府执教,并不倾心于课堂那几十分钟,反而热衷于在课间活动撰写盗墓笔记,他盗挖了位于赤峰红山后的远古人类遗址,还给自己戴上个红山文化的发现者帽子。这个人的来华,很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怎么能跟老嘎乌扯在一起?”

萧错轻轻叹了口气,说:“老嘎乌出自喀喇沁王府,这位日本鸟氏来华,也是受喀喇沁第十二代亲王贡桑诺尔布的邀请。”

身为考古研究者的池文青,面对像鸟居博士这样的人类学者,她的情感往往是复杂且矛盾的,但她还是很坦白地说:“当时,在辽西、热河一带考古文化遗址上的还有法国、瑞典等外国人。只有日本侵华人马是由考古学家带队,包括日本考古学泰斗级人物滨田耕作和水野清一,目标如此明确,而不计大量财力物力人力。如果没有事先详细的调查测绘,是不可能实行日后的盗掘辽祖陵、辽祖州、辽上京等大批文化遗址的抢劫盗挖行动的。当年,萧错爷爷萧戎为了阻止他们,差点丧命。可见鸟居龙藏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猴渣听到这里,按捺不住说道:“没想到,鸟氏在喀喇沁王府也是潜伏的身份,还厚颜无耻地留下自己的印记。”

萧错说:“这么多年,我从图形上分析,这个印章就是鸟居龙藏的名字。从这个图文上的刻痕上也可以推断出,也确实是鸟居龙藏进喀喇沁王府时期刻下的。我曾经想过,也许我母亲家一定是在喀喇沁王府曾和鸟居一起参与过实地考古,并留下名字作为纪念。”

池文青将嘎乌内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想没有这么简单,这内壁上同时出现多种符号,不是偶然。而且这个印记,也不是鸟氏留下的,而是另一个萨满刻上去的一种暗喻。”

猴渣越听越奇:“暗喻?”

池文青朝院子看了看,见何敬业还在专心赏雪,心里不免担心外面雪大风冷,他是否能经得住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