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失的笼子(第8/10页)

“在庭院正中,有个像祠堂的小建筑。对吧?那究竟是什么呀?”

“听口气,你到那附近去了?”征顺稍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反问道:“你觉得那是干什么用的?”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在,能和他说自己看到黑衣怪人和进入‘祠堂’的事情吗?

正当我犹豫不决,征顺走到大厅中央,静静地仰面看着天花板,然后缓缓地转过身,看看我,又将视线移到那扇通向庭院的大门。

“那是墓场。”

“墓场?”

“是这个家族——浦登家族的墓场。那个建筑就是墓场的入口。”

“入口……”

那个带着小铁窗的铁门里面,那个犹如被黑暗吞噬的阶梯下方,难道是骨灰存放处吗?抑或是……

“也有人把那里叫做‘迷失的笼子’。”

“笼子?”我很纳闷,“那是什么意思?”

“要说残酷也的确残酷,但那也是役办法……”

征顺低头嘟哝着,似乎自言自语。接着,他抬头看着我。

“总之,中也君,即便是宅子里的人也不能随意靠近那里。你还是注意为好。”

我终于弄明白那里是墓场。但那里为何被叫做“笼子”?为什么人们会这么叫?

其实,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了声“明白了”。就在那时——

“中也先生。”

从楼梯方向,传来女人的叫声,很耳熟。

“哎呀,原来你在这里呀。征顺老爷也在……”

是穿着厨房罩衣的羽取忍。她似乎刚从二楼下来,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我们身边。

“玄儿在找您。”她说道,“昨天那个从塔上掉下来的人已经恢复意识了。玄儿少爷让中也先生去一下。”

7

铺着瓦的走廊从玄关大厅朝南延伸,一侧的黑色无双窗被关的严严实实。无双窗和百叶窗不同,一旦被关紧,就不会透进一点光线。所以走廊上和昨晚一样幽暗。

在房间入口,除了那年轻人的鞋子外,还有两双鞋,或许是玄儿和野口医生的吧。但是在最靠前的房间里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那年轻人也不在被窝中……

在羽取忍的催促下,我走进屋内,征顺跟在后面。进屋后,发现左边的红色拉门大开着,那三人正围坐在里屋中央的黑漆桌边。

那个年轻人背靠拉门(第二间屋子与第三间屋子之间的拉门),里面穿着衬衫,其外是土灰色的夹克,伸着两条腿,低着头。

玄儿坐在与外走廊相连的拉门边,野口医生则坐在他的对面,看见我们进来,他们两人都扭头看了一下,而那年轻人则依旧低着头。

“是你呀,中也君,早上好!”

尽管当时已经是中午12点20分,但玄儿还是冲我说“早上好”。

“你昨晚睡得好吗……哎呀,姨父也来了?”

“刚才我们在那边的平台碰到了。”征顺回答道,“我们两个人很愉快地聊了一会儿。”

玄儿看看我,眼神里透着狐疑,很快便将视线移到羽取忍身上:“对不起,能给我们泡杯茶吗?”

“好的。”羽取忍回答着,朝走廊走去。

那年轻人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们的对话。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水罐和杯子,旁边还有一条湿毛巾。

“感觉怎么样?”体态庞大,犹如“狗熊”的野口日医生穿着皱巴巴的自大褂,看着那年轻人,“头疼不疼?想不想吐?”

年轻人依然低着头,只是摇摇头。

“肚子饿吗?你什么都没吃,肚子饿了吧?”

年轻人还是低头不语,只是摇摇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年轻人稍稍犹豫一下,歪着脑袋。野口医生追问下去,“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年轻人没有作答,只是发出呻吟一般的声音,两手抱着头。

我和征顺默默地看着他,坐在年轻人的对面。玄儿冲我们耸耸肩:“他刚才就是这个样子。一小时前,宏户君看到他在南馆附近晃悠,后来鹤子就喊我过来了。”

“宏户是谁呀?”

“哦,是这个宅子的厨师。全名是宏户要作,他除了烧莱做饭,还干些杂事。”

“他一个人晃悠?”

“听说是这样。”

玄儿扫了年轻人一眼。他依然两手抱着头,撑在桌子上。

“因为宏户也听说了有关事情,当时就问了他许多问题,但没有任何结果。当我赶到时,他已经被羽取忍带回这里……对吧?”玄儿扭头看着那年轻人。

“你随便说说嘛!我们并不会在这里责备你,也不会欺负你的。”

那年轻人还是没有反应。

“他也许无法开口说话?”我在一旁插嘴,“昨晚,野口医生不也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