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13/21页)

“是的,但是大部分都被释放了,”尤瑟夫说,“我想只有一个家伙还在受审。”

“然后他们会迁怒于我们,”拉杰说,脸色庄重,眼睛明亮,“他们会说是伊斯兰教徒干的。我告诉你,我从小就一直支持维多利亚队,但现在不同了。”

尤瑟夫尴尬地拍拍他的肩膀。他为拉杰感到遗憾,但是他必须顾全大局。情况看起来更有利了。最近,他站在电视机前面时,经常晕头晕脑地陷入自己的世界,但是此时,他的脑子很清醒。“让我们看看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视机上,这个身着正装的老头已经把话筒给了金发美女。“我的组员已经开始对这场悲剧性死亡展开调查,”她正在说,“我们把它视作一起谋杀案件,”她是个警察,“我们想和周四晚上在布拉德菲尔德阿曼迪斯俱乐部见过罗比并与他说过话的人谈谈。我们对他离开俱乐部后的活动感兴趣。我们需要找到这些人。你如果有这方面的信息,就请打这个电话号码,”她举起一张纸,并将上面可以免费拨打的电话号码读了一遍。

她说完后,记者们又开始聒躁。“这有可能是恐怖事件吗?”第一个站起来的记者问。

金发美女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目前还没有理由怀疑这是恐怖事件,”她说,“也没有迹象表明其他任何人会有潜在危险。”

“你的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今天早上接到医院的通知。”警察回答。

“我们在蓖麻毒素诊断确认后立即就报警了。”正装老头插嘴道。

“真是扯淡。”桑贾尔在屏幕切回到播音室时说,新闻主播承诺一有新情况就会及时播报。电视上继续快速回放着罗比·毕晓普在球场上最棒的表现及图文描述。拉杰热心地看着,欣赏着这些再也不会重现的魔幻时刻。

“我就在现场,”镜头回放到欧洲足球协会联盟前一个赛季中罗比三十码外进球特写时,他说道,“噢,天啊!我们英超现在没有机会了。失去罗比就没机会了。”

尤瑟夫摇了摇头。“你应该离球赛远一点,直到他们抓住罪犯。”

“我已经买了周六的票,”拉杰抗议道,“还有下一场欧洲杯的比赛。”

“尤瑟夫是对的,”桑贾尔说,“直到他们找到罪犯,现在正有人在寻找替罪羊。这个女警察说不是恐怖袭击什么的,但还是会有一些白痴认为这是个打击巴基斯坦人的好借口。情绪会高涨起来,拉杰,你最好悠着点。”

“我不想悠着点,不想远离比赛,今晚也不会置身事外。每个人都会去体育馆,悼念或者做些其他事情。我想成为其中一员,那也是我的俱乐部。”拉杰快要哭出来了。

他的两个哥哥交换了一下眼色。“桑贾尔说的可能是对的。一旦陷进去,就会有坏情绪产生,这点毫无疑问。但是你如果一心想去,我今天会和你一起去。”尤瑟夫这样说,只是因为太了解在他们这代人中间,不同文化导致的不稳定因素。“我们一起去。”

托尼关掉电视后靠在枕头上。静脉注射的吗啡已经失效,他能感到膝盖上的钝痛。护士严厉地对他说,他没有必要承受这些。他也许应该传唤护士,要求减轻疼痛。他试着移动腿,测试能够忍受的极限,认为自己还能再忍一会儿。药物只会让他睡觉,而他现在不想睡觉,特别是不想在有人可能来访时睡觉。

卡罗尔在医院。他刚在电视上看到她了,她在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上。她有凶手要抓了。

这是什么样的凶手啊。名人的尸首加上毛骨悚然的谋杀手段,她会想和他讨论一下。托尼对此很确定,但是不确定她何时能脱身。

他思忖着罗比·毕晓普和窝在舒适的山洞般的书房里观看布拉德菲尔德维多利亚队的比赛的那些夜晚。他回忆起这名细心的球员:很少传球失误,掌控球的熟练程度和掌控自己的身体一样。托尼记得他从没得过黄牌警告。但是他行事如此谨慎并不意味着他缺乏热情。罗比身着七号球服在球场上极速奔驰,适时地创造出华丽的移步,这让他显得特别。那正是无需向不喜欢足球的人解释足球为什么是漂亮游戏的时刻。

但有人用了非常残忍的手段试图从地球上铲除这样的技术和优雅,让他成为行尸走肉。为什么会有人对罗比·毕晓普下此毒手?是个人恩怨吗?或者有更大的内情?都有可能。托尼需要知道更多细节。他需要卡罗尔。

他没等太久,新闻发布会结束十分钟后她就走进他的病房,关上门,靠在门上,就像在躲避追赶。“他不喜欢被别人抢了锋芒,不是吗?”托尼说,挥手示意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