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第5/12页)

尤瑟夫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疯了吗?因罗比·毕晓普产生歇斯底里的悲伤,却不将一丝同情转向伊拉克、巴勒斯坦和阿富汗每天发生的死亡。

伊姆兰消停了,用手指敲着斜纹裤子的大腿部分,耐克鞋点击着塑料脚垫。他们就这样一路到达曼彻斯特机场。尤瑟夫在一号航站楼外面的停车区域停下来,在伊姆兰抓过包出去时并未关掉引擎。他将头伸到门外。“嗨起来,尤瑟夫,周一再见。”

尤瑟夫笑了,他不会在周一见到伊姆兰,但是他没有必要告诉伊姆兰这些。

托尼从美梦中醒来。这次他是真正因疲劳入眠,而不是因药物作用。可他没想到起个床会花费那么多能量。他扶着助行架移动到三米开外的浴室,小便之后再回到床上。他重新躺回到枕头上时,觉得自己似乎翻过了一座小山。理疗专家一定会为他的进步而高兴,他自己已经高兴地发狂了。理疗专家说他明天就可以用拐杖。兴奋点对他来说实在太多了。

他坐起来,想将眼中的睡意揉走,然后把电脑从待机状态唤醒。他刚才入睡之前,已经最后一次搜索,但是在完成之前他就睡着了。他没有盲目乐观,甚至开始接受找不到任何信息的可能性。但他认为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信息,信息只是隐藏得太深。

屏幕变得清晰起来,他惊讶地看到一个小对话框:“(找到一个匹配)。”括号的意思是匹配并不完美,但是结果与搜索条件的匹配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托尼瞪着搜索结果,完全清醒过来。

搜索结果来自谢菲尔德东部的一份免费报纸。没有披露太多的细节,但是他已足以根据这些信息搜索更多信息。

他带着期望输入一系列新的参数,他好像终于有东西可以给卡罗尔看了。

萨姆将夹克留在椅子上,大踏步地走出办公室,佯装内急。门在身后关上后,他加速跑向电梯,来到停车场,钻进汽车,接着拿出手机,拨通冰蝶的号码。

电话响过第二声后,她接起电话。他表明身份后她咆哮道:“不要再问了,我今早已经答复过总督察。”

冷汗从萨姆的额头上滴下来,幸好他没有在卡罗尔·乔丹之前打这通电话,不然该如何向这个已经对他很不满意的女人解释?妈的,他必须小心处理这些事情。“我很抱歉你被打扰了两次,但我们各自有不同的线索需要调查。”他说,期待老天保佑他调查的事情不要跟老板的撞上。

“好吧,你真会安慰人。你即使再次更深入调查我的性生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那么我能帮你做什么,警官?”

“请回忆一下二月,你给罗比写了封邮件,说有人在骚扰你,还跟踪你到演出现场什么的,你记得吗?”

冰蝶又咆哮:“我记得吗?这种事根本就很难忘记。”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不会以为这件事跟罗比的死亡有关系吧?那是个可怜的没出息的人,不是什么犯罪天才。”

“我的工作就是查清所有的可能性,”萨姆说,“所以请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开始是信件、卡片、花那一类东西,然后他就出现在我当DJ的俱乐部。大部分时候,他们不让他进去,因为他看起来令人讨厌,给人很奇怪的感觉。但他有时候也能进去,在舞台或者表演棚里游荡,试图与我攀谈或合影,我有点生气,但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罗比和我有一天晚上公开吵翻,你知道的,就是几杯下肚后,事情有点失控。我们在一个酒吧外以尖叫声结束争吵。狗仔队捡到这个消息,然后刊登到所有的报纸和杂志上。分手能上头条,和好不一定。”萨姆听见她点燃一支烟,等她继续。等待,是他从宝拉那里学到的技巧。

“所以这个怪人就自以为是地想要保护我的声誉,并诋毁对待我不像他期待的那样好的邪恶男朋友。罗比在伯明翰离开团队酒店那天,他与罗比碰面了。他也就是朗诵《取缔暴力法》,没有暴力行为。只是声音有点大,令人尴尬,罗比是这样说的。但罗比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吓倒的人。总之,后来他报警,警察将这个怪人强行带走了。结果他只是被警告了。跟我谈话的那个警察说,警方向他解释了他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潜在结果后,他醒悟了,感到非常抱歉,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当然也承诺再也不会烦我和罗比。所以他们将他放走了。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事情,这是真话。这件事就是这样。”

她所有的话都未出乎萨姆的意料。据他的经验,跟踪者被警告后,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如果非常愚蠢,会继续下去,直至被禁锢起来。在那时,总能在地毯上找到暴力导致的血迹和牙齿;而他们如果够聪明,就会为自己扭曲的感情找到另一个发泄口,或者让自己变得更狡猾。而聪明的人最终常常会导致地毯上出现更多的血迹和牙齿,不信就去问小野洋子吧。“你真的从此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