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15/29页)
“我说的不是种族问题,而是宗教问题。阿尔斯特的抗议者,利物浦的天主教徒,本地的亚洲人对我都一样。但我讨厌大嘴巴的神职人员,他们总是在有人对他们说不的时候大打偏执牌。他们导致了可怕的审查风气,我看不起他们。我告诉你,议会通过不能性别歧视法案时,我非常为自己是同性恋者而骄傲。可谁知道这跟基督教徒、天主教和犹太教有关系?这也算是我对泛基督教主义做的一点小贡献。右前方有个空位。”她最后说。
凯文把车挤进停车位,在往回走过几栋房子,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遇到他们的每一个人都露出厌恶或者焦虑的表情。肯特这个地方的氛围还没有被入侵的医务工作者和学生破坏,仍然充满异国风情。他们在三十七号外面停下来,窗户上挂着一整幅无明显标志的窗帘。开门的是一个小个子苗条女人,身上穿着宽松的高腰外衣,头上戴着头巾。她看到他们后,显得很害怕。“怎么了,你们是谁?”他们还没说话,她就先开口问道。
“我是马修,这位是麦金太尔,我们是警察。”
她用手捂住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去那里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就知道,”她抱怨着转过身,叫道,“帕尔韦兹,马上到这里来。警察来了,伊姆兰出事了。”
凯文和宝拉交换一下眼色,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穿着传统服装的高个子驼背男人出现在女人身后。“我是帕尔韦兹·可汗,伊姆兰是我的儿子,你们是谁?”
凯文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我们想同伊姆兰谈谈。”他说。
这个男人皱起眉,低头看着女人。“你说伊姆兰出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凯文,“我们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凯文摇头。“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同伊姆兰聊聊他的汽车。”
“他的汽车?他的汽车怎么了?他没开车。你们不是因为他出事了才来这里的吗?”这个男人问,显得不知所措。
凯文不想做那个说出“炸弹”二字的人,所以他又问:“伊姆兰在哪里?”
“他在伊比沙岛,”女人说,“他在休假,这是他表哥尤瑟夫送给他的礼物。尤瑟夫周二早上带他去机场。他到那儿后给我们打了电话,告诉我们他平安到达了。他明天才会回来。所以如果是汽车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伊姆兰的错。”她非常困惑。
“谁开走了他的车?”凯文说,试着减轻她的困惑。
“他的表哥尤瑟夫。他们当时是开着伊姆兰的车去机场的,”男人说,“尤瑟夫明天早上要用这个车去接他。”
“那么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尤瑟夫?”凯文问。
“唐顿溪谷,溪谷大道一百四十七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意外发生吗?”可汗先生来回打量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凯文摇头。“我恐怕无可奉告,”他飞快地摆出一个疲倦的笑脸,“幸亏你的儿子出国了。感谢你的帮助。”
他们要转身离开时,一辆白色货车从角落叫嚣着向他们冲过来。凯文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伊姆兰·贝格父母惊恐的脸。“我很抱歉,”他说,“快点,宝拉,我们该走了。”
穿着黑衣、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货车挤出来时,他们俩匆忙往自己的车走去,但他们快要到达时,一个声音叫道:“嘿,你们两个。”
凯文抓住车门,但宝拉阻止了他。“他们有武器,凯文,全副武装,而且个个趾高气扬。”
他不情愿地咆哮一声,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未带明显身份标志的黑衣人就离他几步之遥。除了这个准备射击他们的人,其他人消失在帕尔韦兹·可汗的房子里。
“你们他妈的是谁?”他问道。
“马修和麦金太尔,来自布拉德菲尔德重案组。你们又他妈的是谁?”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们是反恐联盟。现在这是我们的游戏了。”
凯文向前走了一步。“我想看看你们的证件,”他说,“我想知道你们不是私人军队。”
黑衣人笑了起来。“不要透支你的好运气。”他突然转身走开。
凯文瞪着他的后背。“你能相信吗?你他妈的能相信吗?”
“不得不信,”宝拉叹气,“我们现在要去唐顿溪谷吗?”
“哦,我想是的,不过最好不要告诉督察。我们假装顺道走访,暂时不让她知道会让事情变得容易些。”
不管你做了多少事,都没有真的做好准备,埃莉诺·布莱辛医生想。急救中心吵吵嚷嚷,到处都是尸体、行走的伤员和会审团队。疲倦的护士和紧张的医生正在处理不得不处理的事务。埃莉诺刚刚相当迅速地处理了两例胸部创伤,伤者都没有生命危险。伤者稳定后,她把他们转移到邓比先生的病房。她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靠着墙填写病历时,一名护士慌张地走过来,吸引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