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无痕(第5/6页)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各个派出所也都已派员下去检查他们辖区内所有的实验室,一旦发现情况就会向我汇报。”赵忆兰说。
“好,这事你先放一放,马上去一趟东江区法院,查阅二十年前一个名叫曾强的反革命杀人案的卷宗,再查一查此人后来的去向。”
“为什么要查他?”
“曾强是当年在沙河村插队的一名知青,曾经拿了刀子去与张三顺拼命。”
“好,我这就去。”赵忆兰说。
五
直到第二天上午何钊才返回局里。他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赵忆兰就跑过来向他汇报了。她把一只案卷袋放在何钊的面前,说:“曾强的案卷我借来了。当年主审此案的是一个叫作高大泉的青年法官。”
案卷袋很薄,里面只有寥寥的几页档案:一封沙河村革委会请求镇压曾强的报告,几名证人的证词,以及一份法官的判决书。
赵忆兰指着那几份文件,一撇嘴说:“没有诉讼状,没有证据,没有被告人的辩护,甚至连庭审记录也没有一份,仅凭基层的一封报告,几名证人的证词,就判了被告二十年!真不知道当年这些人是怎么办案的?”
何钊点点头,问:“后来这个曾强怎么样了?”
“粉碎‘四人帮’后对他的案子进行了甄别,考虑到当年他年轻气盛,又未造成伤害事实,将他提前释放了。曾强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从监狱出来以后,他就带着母亲离开原来的家,搬到别处去住了。”
“那个高大泉呢,还在东江区法院吗?”
“早提升了,调进了市中级法院。”赵忆兰回答说。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嘟嘟嘟嘟”地响了起来。何钊拿起话筒:
“公安局刑侦科,我是何钊。”
“我是和平区的老李呀。喂!何科,告诉你,我们找到了那一家实验室。”
“是吗?快详细说说,是哪一家实验室?嫌疑人是谁?”何钊立即兴奋起来。
“是第二十四中学的化学实验室。该室的一名管理员前几天曾经请假外出,今天又没有来上班。我们要另一位管理员打开实验室进去检查了一下,发现药品橱里的金属钠被人调包了,真品全部被盗。”
“那个管理员的姓名?”
“此人名叫田弘,现年40岁,家住青萍小区2栋302室。田弘早年丧父,母子俩相依为命,上个月他的母亲刚刚去世……”
“这个田弘去农村插过队吗?”
“档案上没有记载。不过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是下乡插过队的。”对方回答说。
“好的。请继续查找他的下落,找到后即刻通知我。”何钊说。
接完电话以后,何钊不觉陷入了沉思。他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奇怪!怎么又冒出个田弘来?……他会不会是曾强的同伙,或者说他就是当年的那个曾强?”
“完全可能。”赵忆兰说,“在当今我们这个社会里,一个被判过刑的人是很难找到一份工作的,为了生存,他选择了改名换姓,隐瞒那一段历史的做法。”
“不错!就是曾强。”何钊点点头,对赵忆兰说:“你快打个电话到市法院去问问,看看那个高大泉现在人在何处?”
“好的。”赵忆兰立即拿起话筒拨通了市法院的电话。
“喂!是市法院吗?……我是市公安局刑侦科。请问高大泉在吗?……什么?他与几个同事去热山度假村泡温泉去了……”
“什么?泡温泉!”何钊一把抢过话筒,大声说,“喂!请立即与他联系,告诉他千万不要下水,千万不要下水!……什么?山里信号弱,联系不上……”
何钊“啪”的一声放下话筒:“不好!又要死人了……我们赶快去热山!”
六
何钊驾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拼命地往热山赶去。但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他刚把警车在热山度假村的门前停下,打开车门,度假村里就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爆炸发生在一间贵宾浴室里。浴室的温泉水池里躺着一对男女,男的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早已断气;女的稍好一点,但也只剩一丝两气。
何钊立即命令度假村的保安封锁四处通道,搜捕凶手。
一个40来岁的汉子忽然从人群里站出来,说:“不用搜了,人是我杀的。还有前几天在翔龙宾馆被炸死的张三顺,在滨海海湾被炸死的杨明辉,也都是我杀的。他们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何钊走近那汉子,问道:“你就是田弘?”
“是的。”汉子点头说。
“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曾强?”
“你到过沙河村?”曾强不觉抬头看了何钊一眼。
何钊点点头,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作案的?”
“这很容易,我乘张三顺不在时,潜入他的房里,在浴缸内一个合适的位置上粘贴了一块钠片。只要放满水,人一进去,水就会溢上来淹没钠片,发生爆炸。至于那个杨明辉,就更容易了,他下海去游泳的时候,我在沙滩上与他擦肩而过,乘机把一块钠片粘在了他的游泳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