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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名女尸一号。”摩尔说。

“你没有她的身份资料?”

“我们没有屋内任何受害者的身份资料。”

珍翻开下一张照片,这次是个金发的年轻女性,躺在帆布床上,毯子拉到颈部,手还紧抓着毯子,仿佛以为毯子足以保护她。一道血迹从额头上的弹孔流下来。准确的杀人手法,一颗子弹展现出惊人的效率。

“那是无名女子二号。”摩尔说道。看着珍不安的眼神,他又说,“还有其他的。”

珍听出摩尔语气中所带的警告意味,再一次,她紧张地翻开下一张照片。珍注视着第三张命案现场照片,心里想:越来越糟糕,但我还可以应付。这张照片是从衣柜门往里拍摄血溅四处的衣柜内部,两名年轻女性衣衫单薄,垂着头坐着,手臂环绕对方,两人长发互相纠结,被发现时应该是紧紧相拥的。

“无名女子三号及四号。”摩尔说。

“这些女子的身份都查不出来?”

“任何数据库中都没有她们的指纹档案。”

“这里有四个妙龄女子,都没有被人报失踪?”

摩尔摇头,“她们的特征都不符合全国犯罪情报中心失踪人口名单中的人。”他看着衣柜中的两名受害者说,“出现在子弹辨识整合系统的弹壳就是在衣柜中发现的,杀害这两名女子的手枪就是那名警卫带到欧莲娜病房里的那一把。”

“这房子里其他的受害者呢?也是被同一把枪杀的?”

“不,是不同的枪。”

“两把枪?两个凶手?”

“没错。”

到目前为止,这些照片还没有真的让珍感到不舒服。珍不慌不忙地伸手去拿最后一张照片,无名女子五号的照片。这一次,珍看到的景象令她震惊得向后一弹,靠到椅背上。珍只能看着死者脸上所呈现的极度痛苦的表情,这个女人比较老、比较胖,四十几岁,身体被白色绳索绑在椅子上。

“这是第五名受害者,也是最后一名。”摩尔说,“其他四人都是迅速毙命,头部一枪,就解决了。”摩尔看着打开的资料夹,“这一个最后也是头部中弹,但要等到……”摩尔稍微停顿,“但要等到凶手那样对待她之后。”

“她……”珍咽一口口水,“她撑了多久才死?”

“法医从她手部及腕部的骨折数量,以及所有骨头都已粉碎的事实分析,至少受到四十至五十下的铁锤重击。锤头并不大,每敲一下只会压碎一小块区域,然而,没有任何一根骨头或手指躲过敲击。”

珍突然合上数据夹,无法再忍受那个景象。然而伤害已经造成,留下难以抹灭的记忆。

“攻击者至少在两名以上。”摩尔说,“死者被绑在椅子上时,要有人使她不得动弹。后来她受到那种折磨的时候,也必须有人把她的手腕压在桌子上。”

“一定会有尖叫声。”珍咕哝道,抬头看着摩尔,“为什么没有人听到她尖叫?”

“那房子坐落在私人的泥土路上,和邻居之间有不短的距离。而且请注意:那个时候是一月。”

人们会将门窗紧闭的季节。受害者一定知道没有人会听见自己的哭喊,没有人会来救她,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凶手仁慈地赏她一颗子弹。

“凶手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我们不知道。”

“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有原因,和她知道的某件事情有关。”

“我们连她是谁都不清楚,五个无名女子,没有人符合任何失踪人口的特征。”

“我们怎么会对她们完全不了解?”珍看着丈夫。

嘉柏瑞摇摇头,“她们是幽灵人口,珍。没有姓名,没有身份。”

“那幢房子呢?”

“当时是出租给一个名叫玛格丽特·费雪的女人。”

“那是谁?”

“根本没有这个女人,是虚构的名字。”

“要命,这相当棘手。没有名字的受害者,不存在的租屋人。”

“但我们知道那幢房子的主人是谁。”嘉柏瑞说,“是一家KTE投资公司。”

“那有特殊意义吗?”

“有,里斯伯格警局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查到:KTE是白冷翠公司的地下子公司。”

珍的颈背上仿佛又有冰凉的手指头爬上来。“又是乔瑟夫·洛克。”珍低声说,“他提过白冷翠,提过艾胥伯恩。有没有可能:乔其实根本不是疯子?”

女服务生端着咖啡壶过来的时候,他们全都沉默下来。

“你不喜欢这份苹果派吗,警官?”女服务生注意到珍几乎没动过的甜点。

“哦,派很棒,只是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饿。”

“对啊,大家看来都没什么胃口。”女服务生说道,伸长手去斟满嘉柏瑞的咖啡杯,“今天下午坐在这儿的都是喝咖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