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容容(第4/5页)

容容说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好像很害怕,声音都有些发颤:“接下来,她怪笑了几声又说:‘居然还有心情给我弄杏仁茶,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她去厨房的时候,我在她房间的垃圾篓里找到了准备害我的东西,还有半包,说明另外半包都给我准备上了。我太了解她的习惯了,有一次她男人来这里闹着问她要钱,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一毛钱,她男人走后,我看见她从垃圾篓里拿了出来,她大概觉得垃圾篓是别人最不会用来藏东西的地方了吧。我将剩下的半包都倒进了糖罐子里,她为了避嫌,不会不给自己准备一份杏仁茶,而她只要心里有事或者不痛快,就喜欢化碗糖水喝。如果她没有害我的心思,自然会没事,事实证明她有,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她呀,独自一人时,喜欢反锁着门,这么一来,她只能是自杀的。’”

君釉寒听完,先是觉得后怕,随后又无比心疼容容——才这么大的孩子,当时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秘密,不知道吓成什么样了。她搂紧了容容,本来是想安慰她,没想到自己也抖得厉害,上下牙齿咯咯打架:“别说了,容容,别说了。”

容容轻轻挣了挣:“不,君姐姐,你让我说,也许说出来我心里就没这么害怕了。我当时在窗外吓得死命捂住自己的嘴,怕被她们发现,甚至想,如果我没有跟过来听见就好了。”她接着往下说,“就听见遥遥姐又说:‘可惠姨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以不喝她给你做的杏仁茶呀,或者,你揭穿她,她向来都是表面凶悍,内心懦弱没有主见,只要你抓住她的把柄,就可以将她捏得死死的。’”

“‘遥遥,有些事情,只有一个选项,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没有选对。’”

容容顿了顿,又说:“老……老太婆,叫小菲姐‘遥遥’,我只听她叫过这么一次。我从前没有见过小菲姐,但我知道遥遥姐啊,可漂亮了。她回来过几次,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记得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改了名字?难道小菲是她在外面的名字吗?君姐姐,如果你在拿到字条时就离开,也许我们就不会困在这里了,至少,你不会在这里,我最多就是被人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吗?”

君釉寒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刘芳菲变成了“遥遥”,而这个“遥遥”是她熟悉的胡思遥吗?她恨自己那么笨,一步步走进老院长的圈套里来。如果她拿到字条就离开,或者跟姚小明商量一下,也许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其实她们有限的思维还是没想透,老院长能几十年不翻船,肯定不是一般的狡猾,当容容递出那张字条开始,君釉寒就不可能轻易离开了。她不必去猜想君釉寒到底知道多少,只要确保万无一失即可。

“那你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呢?”君釉寒再次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遥遥姐摔完东西后就没了动静,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你,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我又怕又困,就缩在床上继续等你,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抱我,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眼睛也没睁,突然身子往下一沉,我吓醒了,只见四周都黑乎乎的,身子飞快地往下滑,最后掉在水里了,还好水不深,但我又不知道哪里没有水,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敢乱动,正吓得要命,就听到姐姐在喊小明哥,我就叫你来救我……”

容容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心里轻松了不少,再也熬不住,缩在君釉寒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君釉寒听容容讲完,心里闪过一道亮光,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容容是掉下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地窖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她将容容轻轻放下,拿起手电筒摸索着往下走去,很快就到了积水的洞底。这是传说中的水牢吗?君釉寒心里嘀咕着,举起手电筒,四处查看。果然,君釉寒在前面的洞壁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方形洞口,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试了试脚下的水深,还没到脚踝,于是连忙蹚过积水,朝那洞口走去。

那洞口离地有一米多高,长宽不过两尺。君釉寒攀在洞口用手电筒朝里照去,只见那是一条极陡的往上的长长的通道,手电筒光线昏黄,也照不到尽头。她朝通道里面大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们!”但只听到自己的回音。君釉寒又试着爬进通道,发现通道狭小,堪堪只容一人通过,内壁极其光滑,似乎是用磨光的花岗岩砌成的,又滑又陡,就算进入通道,也根本爬不上去。这是做什么用的呢?难道是以前大户人家用来逃生的吗?最后,君釉寒不得不沮丧地放弃通过这个通道爬出去的念头,又回到木门前,将容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