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诡计 利马症候群(第25/44页)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让自己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痛之中,我想尽快找到她的家。然而,当她开始睡着的时候,时间反而是大白天,我又怎么能挨家挨户地尝试用钥匙去开门呢?我在街上兜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只是去了几幢比较偏僻的房子,左顾右盼着料想不会有人注意我,才将钥匙插进去试了试。但这犹如大海捞针,我可能要尝试好几天、好几个月才能找到正确的房门。

我东躲西藏地尝试开门,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保安已经盯上了我,或者我的行动早就被摄像机拍下来了,只要我一走出小区就会被逮个正着。更不堪的是,有好几次当我转动钥匙的时候,房内的主人正好出来,和我撞个正着,我当然无法解释自己怪异的行为,只能称自己是走错了楼层。还有一个房主对我说“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我双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不知为何,我的心绪完全影响到了我的行动,到最后我连钥匙都拿不稳了,整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不断地想起叶叶在床上背对着我的身体,还有她那句“我没有亲人”的话,我的心中充溢着的完全是不知来由的焦虑。我清楚自己并不是焦虑着我迟迟没能找到她的家,而是焦虑着其他的、迫在眉睫的东西。但我害怕搞清楚这一点,到后来我也不尝试着开门了,只是像看风景那般看着那些破房子——这片区域几乎都属于贫民区,而“高高在上”的叶叶的家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晚上,我回到了家,也回到了叶叶世界中的白天,她似乎早就醒了,在床上喘着粗气。我差点又要喂她吃饭,但我定了定心神,只是装作不在乎地将几口饭塞进了她的嘴里,就离她远远的。她也察觉出了我反常的行动,但是似乎是出于颜面,也并不和我说话。我依然回放着半天之前的节目,但是那些节目在我面前成了毫无意义的流动布景,我心中所想的是过去的一些往事,包括在匪窝中她是怎么用脚来踹我的,还有在摩托上她的头发是怎么紧贴着我的脸庞,一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痒痒的感觉依然还在。

终于,她按耐不住,用一种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对我道:“我饿了,给我吃饭。”“你不是不想吃吗?喂了你也会吐。”“我没有,我只是……”她仿佛被我逼急了,“你就不能多喂我两口?”“哈!”我走过去又粗暴地塞了她一口白饭,“够了吧?别忘了你的小命可在我手里,给我躺下。”我又一把把她推倒。她似乎也气急了,不再和我说话。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找我聊起天来:“能给我读个故事吗?我想看……”“不能!”我几乎是吼着对她说,她委屈地似乎又要哭出来,“还想听故事?呵呵……”我明白自己不能心软,我每多迁就她一下,她对我的依赖就会越强。她又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又道:“你……”还没等她说完,我就叫起来:“不能!不能!不能!你给我闭嘴!”我抄起抹布,想把她的嘴堵起来。但想了想,又把抹布丢在地上踩了两脚,我知道自己不能让一个人质好受——这才是正常的绑架。

还没等我动手,她又道:“但是我很难过。”“哪里难过?”问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我不应该去接着她的话茬。“浑身难过,我想洗个澡。”她又坐了起来,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期盼着我把她拉下床。“什么?”我感到异常滑稽,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畏惧我给她洗澡,到现在反而乐意让我给她洗澡了,“你想洗澡?”“是啊,很多天没洗了。再说……你难道不想……”我知道她开始想用色诱这一条来留住我了,我在那时心中真有一股想把她给“办了”的冲动,不是因为真的被她所引诱了,而是我知道或许我只有真正地伤害了她,才能让她远离我、憎恨我,才能让她正常地面对一个绑架了她的坏人。

我沉默不语,她依然在恳求我,于是我把她带到浴室,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她的衣服。她的脸依然泛出了红晕,但却并不反抗我。虽然我知道她看不见我的眼神,但我依旧不敢正视她的裸体。我不想对她进行这种羞辱,即使现在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我背对着她,放了一桶冷水,我想我必须做出点什么,才能让她重新对我产生恐惧。

我拎起那桶冷水,道:“你想洗澡是吧?”“恩,帮我洗吧。”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作势想要把这桶水一下子泼到她的身子上。但等我的动作刚做出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惊呼出声,想要把木桶拉回来。可是那些冷水已经从桶内全洒了出来、往她身上乱窜,我看着那些水花,就像一根根冰柱那样刺向她白嫩的、温暖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