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塔地宫(第9/12页)

石达开此前收藏的宝藏都被他的那个亲信读书人提前藏进了琉璃塔地宫里,虽然塔身被摧毁,但地宫因为深埋地下而得以保存,只是炮击之后的大报恩寺遍地狼藉,地宫入口也就此被掩埋了。

那个亲信冒死逃出了天京,回到石达开身边,他还从佛塔残骸中找到了唯一一盏保存完好的琉璃塔佛灯交给翼王,而记载着地宫入口位置的线索也留在了这盏佛灯上面。

虽然佛塔地宫里保存下来的东西不足石达开多年积攒下来的十分之一,但石达开还是对此感动不已。尤其是那名亲信在逃出天京的时候,还冒死救出了石达开的幼子,也算是给石家留了一条根。

此后历史的巨轮不断滚动,石达开先是逃亡,又与清军作战,后来又受洪秀全招安。他也因此深感危机四伏、永无宁日。于是就找来之前交好的洋传教士,秘密安排那个亲信带着自己的幼子远渡重洋,离开中国。

此举是石达开无奈中的选择,虽然他还有两个子嗣,却不能送走,因为洪秀全对他表面器重,实则忌惮无比,倘若自己真有异动,连累的恐怕是成千上万人。而其幼子尚在人世的事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连洪秀全都以为其幼子早已死于天京事变。

那个亲信感念石达开的知遇之恩,因此发誓一生对少主人尽心竭力。而那盏世间仅存的琉璃佛灯,也作为石家后代的信物一并去了海外。

石达开为了安全起见,将幼子改姓胡,这是因为其唯一的胞姐的夫家姓胡。

故此碑文开篇第一句就是:余胡氏,翼王之后也。

数十年后,一名年近七旬的海外侨民胡老先生,在与国父孙中山一番促膝长谈之后,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带着一盏琉璃佛灯重回南京。

一段历史的序幕由此拉开。

当我用手电一点一点费力地把石门上的文字读完,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胡家居然是石达开的后人,那也就是说我本应该姓石。石闹?想了想,立马摇摇头,觉得还是叫胡闹比较好听。

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件事:石达开被捕后,被处以极刑——凌迟。受刑时,他被割了一千多刀,却从始至终默然无声。清兵把石达开和宰辅曾仕和、中丞黄再忠等人绑赴刑场,石、曾二人被面对面缚在两个十字木桩上。执行凌迟时,刽子手先对曾仕和割第一刀,曾仕和受疼不过,惨叫狂呼,石达开斥责他说:“为何此须臾时间尔都不能忍受?”曾仕和这才紧咬牙关,不再叫喊。石达开的凛然正气和坚强意志使清军官兵无不震惊,四川布政使刘蓉说他“枭桀坚强之气溢于颜面,而词句不亢不卑,不作摇尾乞怜语。临刑之际,神色怡然,实丑类之最悍者”。

当时我就对石达开这个人无比崇敬,觉得世间居然有此等英雄人物。但我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他的后代。虽然隔了一百多年,还是觉得身体里有股血液在躁动。

看着这篇碑文,我终于能把完整的历史脉络给连接起来了。宝藏之谜、地宫之谜、琉璃佛灯之谜、胡家的历史、“金陵三杰”的兴衰,种种的不解都随这篇碑文烟消云散。

虽然还有很多谜团不能解释,比如我爷爷胡青山的死,那两盏假佛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真佛灯现在又到底在何处。不过尽管如此,大局却已经彻底明朗了。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呼出了一团郁结在心中好多年的气。

刚放松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是老贾和齐佳起了冲突。

我费劲地再把石门推开,但这次推开一道缝就力竭了,只能从门缝里钻出去。

跑出来一看,我吓了一跳,齐佳居然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给翻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地。

“齐佳!”我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她正在翻一个箱子,猛地一回头,满脸是汗,披头散发跟厉鬼一样。她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扭头又继续翻起那个箱子来。

“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了,把东西全给翻了一遍,我拦也拦不住。”老贾说,“她这是不是中邪了啊?”

我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从找地宫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尤其是进了这地宫之后,你分明就是在找什么东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齐佳猛地回头,怒视着我,那张脸在手电光下全然没了美感,倒活像是个厉鬼。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一愣:“什么意思?”

她厉声吼道:“这里不是琉璃塔的地宫!”

“你放屁!这里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这遍地都是证据,你凭什么说不是地宫!”

“如果这里是地宫,那就一定有那样东西!除非……除非是你把东西藏了起来!”说着说着,她居然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掐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