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割喉之夜(第7/8页)
“就是因为这样,她何必作证‘没有人进入房间’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梁良反问道。
“倒也是……那就奇怪了,这又是一起逻辑上无法成立的案件。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梁良沉默了。陆家的两起案件,确实都远超出常理的范畴。梁良长叹一声,全身上下都透着深深的乏力感。
对陆家成员的盘问工作已经结束,但从中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发当晚,只有陆寒冰在外面参加一个化装舞会,他声称十二点那会儿刚回到宅邸。而其他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电视。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
另外,两名女佣和陆义夫妻都表示,他们没有听见敲门声,当晚都特别困,躺上床之后就立刻睡着了,而且睡得比平时熟。
回到客厅后,梁良对冷璇吩咐道:“小冷,你安排鉴定人员给每个人做个尿检。”
“尿检?要检查什么?”冷璇不太明白。
“安眠药。”
“哦,好的。”
接着,梁良独自回到陆哲南的房间,准备再研究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角角落落,确认房间里没有机关暗道,也没有任何能躲藏人的空间。之后他再度站在嵌墙柜面前,凝望着发焦的脐带,陷入了沉思。
凶手会不会躲在嵌墙柜里?毕竟这里有四个柜子……
嵌墙柜的门上没有门把,只在门的侧边挖了一个凹槽。梁良将手指卡进凹槽,轻轻拉开柜门,让四扇柜门都以一定角度朝外敞开。梁良检查了每一个柜子的内部。他望着柜子里那一块块木头隔板,用力掰了掰。隔板都是用钉子牢牢固定住的,没有办法拆下来,上面也没有拆卸过的痕迹。而且每块隔板之间的空间都很狭小,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的。
不对……
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这句话不严谨。确切地说……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成年人。
但是……
如果是婴儿呢?
和两周前勘查地下小屋时一样,梁良脑中又浮现出一幅惊悚的画面。
婴儿的话,就完全可以躲在嵌墙柜里……
是婴儿拿着刀,突然从柜子里跳出来,割断了陆哲南的脖子吗?
随后,婴儿点燃了自己,在烈火中化作一阵浓烟,消失在了房间里……
所以……现场才只留下一根烧焦的脐带。
从来不信邪的梁良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刚才明明还大言不惭地跟钟可说诅咒全是人为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梁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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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良的内心很纠结,一方面,他是理性派,认为诅咒怪谈之类的不可信,办案需要的是严谨的科学态度;但另一方面,他又的确难以解释两起案件中出现的超常现象,脐带这种东西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这让梁良变得很矛盾。
“梁队。”也来到陆哲南房间的冷璇唤回了梁良飘忽的意识。
“怎么样?”他回过头。
“已经安排做尿检了。”冷璇的视线越过梁良,落到脐带上,“您还在思考凶手进入房间的方法吗?会不会和脐带有关?”
“不知道,没头绪。”梁良将两根婴棺钉交给冷璇,道,“你回去之后把这个交给鉴定科,让他们检查一下。不要搞混,这根是陆仁房间里的,这根是陆哲南床上的。”
“明白。”冷璇把钉子收了起来,“对了梁队,刚才在钟可房里,你想到了什么?”
“哦……关于凶手把尸体塞进床底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把床底‘占满’。”
“什么意思?”
“你想象一下,如果当时陆哲南的尸体不在床底,事后当我们面对密室之谜时,就会得出‘凶手可能躲在床底’的假设,那么所谓的密室也就不复存在了。但是现在,正因为床底被陆哲南的尸体占了,钟可也因此看了眼床底,‘凶手躲在床底’这种解释自然就被排除在外了。密室谜团又重新竖立在了我们面前。”
冷璇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想告诉我们‘我不可能躲在床底,你们另寻答案吧’,从而让密室无从破解,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