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割喉之夜(第6/8页)
“你真的一刻也没离开过门口?”
“真的没有。”这个问题钟可也问了自己一百遍。
“那么发现尸体之后,你做了什么?”梁良继续询问。
“我马上就去敲女佣房间的门了……”
“然后呢?”
“我敲了好久,都没人来应门。后来我又去了北侧走廊,去敲陆义伯伯的房门,可也没人应答,我只能自己打电话报警了。之后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一直等警察过来。”
“陆哲南不是给了你一个报警器吗?为什么不按那个?”
“当时我摔了一跤,报警器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好像是摔坏了……”
“你认为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梁良突然投来狐疑的目光。
“我……我也不知道啊。”钟可看上去仍然心有余悸,“我真的……完全想不通,我检查过房间,门也一直锁着。”
“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当你十二点进入房间的时候,有一个人,一个除了你和死者之外的第三者躲在房间里,比如躲在门后或者床底下,你并没有发现?”梁良提出一种假设。
钟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可能……我进去的时候余光瞄到了门后,如果那里站着个人,我不可能没发现吧。之后我扫了眼整个房间,并没看到哪里躲着人。至于床底下就更不可能了,南瓜……哦,陆哲南的尸体几乎占满了床底,没有能躲人的空间。我往床下看的时候,也确实没看到底下有其他人。”
“躲门后”这种推理小说里的俗套诡计,钟可当然也知道。其实她刚才也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你刚才说什么!?”梁良倏地直起身子,目光中现出异样的振奋。
“啊?”钟可被吓了一跳。
“你说陆哲南的尸体什么来着?”
“陆哲南的尸体占满了床底……”钟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梁良僵直在原地,两颗精明的眼珠子在来回打转。
“梁队,你怎么啦?”冷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根据以往的办案习惯,她猜测梁良定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事情。
“哦,没事,我们继续吧。”回过神的梁良继续向钟可提问,“那么,跟我说说诅咒的事吧,昨天在电话里也没讲清楚。陆哲南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杀?”
“嗯。”钟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从里面拿出两根被纸巾包好的婴棺钉,交给梁良。梁良推开纸巾,仔细端详两根生锈的钉子。
随后,钟可把陆哲南告诉自己的婴咒传说跟梁良详细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陆仁和陆哲南被害前,都收到了这根婴……婴棺钉是吧?陆哲南认为自己被下了所谓的婴咒。而两个现场又都出现了婴儿的脐带,那便是诅咒应验的证据?”梁良虽然觉得有些荒谬,可还是不禁在意起那两根脐带。
婴咒、婴棺钉、脐带……这一系列事件似乎都关乎“婴儿”这个关键词,甚至陆家宅边上的湖也叫胎湖……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婴儿?
还是说,两起悲剧真的都是诅咒造成的?梁良不信。诅咒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显然违背科学。凶手一定是利用所谓的诅咒来混淆视听,故意把杀人现场布置成恐怖传说里描述的那样,以掩盖自己真正的杀人计划。因此,无论是钉子还是脐带,都是凶手为了表演而精心准备的道具。这名凶手一定是表演型人格,具有很强的自我意识。
梁良在心里否定了“诅咒论”,同时试着给凶手做了个简单的心理侧写。
“梁警官,你觉得呢,这真的是诅咒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钟可的声音极轻。
“世界上不存在诅咒。”梁良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切看似诅咒的东西,实则都是人为的诡计。”随后他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再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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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钟可的房间,冷璇立即问道:“梁队,你觉得钟可说的是真话吗?”
“不确定,但撒谎的可能性不大。”梁良摸着口袋,想抽一根烟,但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三个月了,不想就此前功尽弃。
“那就很难解释这个案件了,只有钟可的嫌疑最大,毕竟按照她的描述,物理上最有可能杀死陆哲南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