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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准备的时候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我们是为了扎拉才做这件事的,但是花匠却把它融入了自己的想象。即使他明白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我很肯定他是清楚的,可他还是觉得我们这样只能表示,我们在他的温柔呵护下生活得多么幸福,感恩戴德地想要为他表演一出戏剧来取悦他。那个男人有一种让人惊叹的才能,就是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事。
他都没注意到,洛兰买了一顶假发,假装她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供他把玩,变态贱人。
他还说服了戴斯蒙德来参加。
我猜戴斯蒙德因扎拉的死,挺烦躁的。戴斯蒙德像他爸爸,但是他没继承他爸爸的全部思想。戴斯蒙德从这件事中只能读出“谋杀”二字,可是他依然没有行动。
花匠看到儿子整整一周一句话都不说,还玩失踪,终于忍不住,在早饭前来到我房间。“戴斯蒙德看起来很不对劲,”我快要醒了的时候他说,“你们两个吵架了?”
我打了个哈欠。“他需要点时间消化所经历的扎拉的事。”
“可是扎拉很好。她再也没有痛苦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困惑。
“你说你要照顾她的时候,他以为你说的是带她去医院。”
“那也未必太傻了,那是会被问出很多问题的。”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在解释他的状况。”
“是,没错。谢谢你,玛雅。”
这中间的几周里,他们父子之间一定进行了好多场谈话,虽然我不知情,但是戴斯蒙德当晚出现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根本没睡过觉的样子。他那天肯定要在课堂上做陈述,因为他穿了衬衫打了领带,配着卡其裤。一定是。但是等我们看到他时,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领带也松了,袖子卷起来,不过跟平时比,这打扮还算比较正式,我有一瞬间觉得他松石绿的衬衫很衬他的眼睛,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让我自己都有点厌恶自己。
他无法直视任何女孩,特别是我。我事先跟福佑说了大家的讨论结果,那天要用一个假的巧克力豆曲奇来骗洛兰。结果她耸耸肩,说我太心慈手软了,要她做可毫不留情。
用彩陶假装成曲奇是她的点子,我没同意。
朗诵会开始得很顺利。轮到我读扎拉的笔记,之前却没太多注意那些文字——如果你听到被牙膏搅和的“生存还是毁灭”,你应该不会多么在意——但这次读的是一部很有趣的戏,而且我们在能夸张的地方都夸张了。福佑读的是赫米亚,在一个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场景里,她真的从小河那边朝我扑了过来,惹得花匠捧腹大笑。
玛兰卡正在读淘气鬼的台词时,前门猛地被打开了,艾弗里肩扛一个小包裹出现在门框里。玛兰卡停下来看着我,白孔雀蝶面具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起身走到她旁边,看着艾弗里慢慢跑进花园。过了一会儿,花匠和戴斯蒙德也站到我们身边。
“我给咱们带来一个新的!”艾弗里说,笑容里洋溢着喜悦。他卸下肩头的包袱,放在沙子上。“我找到了她,抓住了她。看!父亲!看看我为咱们找到了什么!”
花匠忙着看自己的大儿子顾不上别的,我就跪下来,用颤抖的双手拉开外面裹的毯子。几个女孩尖叫起来。妈的!他妈的!操他妈的!
里面的女孩子连青春期都没到。她的太阳穴下面流了一道又一道血,厚厚地盖住半边脸,血下的皮肤已经开始淤青,我拉开她身上的毯子,含泪看到她身上其他的淤青、抓痕和指印。大腿旁边的血更多,浸透了衣服。妈的,她的内裤上还印着粉色和紫色的花体“星期六”,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穿的。我脑子里很不合适宜地提醒自己,那天是星期四。
她很小,四肢修长,应该还在长身体、窜个子的时候。她很漂亮,那种还没到青春期的好看,红棕色的马尾辫也乱了,可她真的太小太小了。我用毯子重新包住她,藏住血迹,紧紧地抱住她,完全无话可说。
“艾弗里,”花匠也被震惊了,小声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完全不想听他们俩讲话。丹妮拉帮我扶着女孩的头,我把她抱起来。“福佑,你有后背的那条裙子,我们能用一下吗?”
她点点头,飞也似的跑回房间。
丹妮拉和我快步走回房间,把女孩的衣服脱了,把脏衣服丢进洗衣道,然后给她清洗干净。我必须要把她大腿上的血迹洗干净,再小心地往上面喷水,把一些分泌物和撕碎的组织碎片冲掉;丹妮拉却只顾着在马桶旁呕吐。她回来的时候,用颤抖的手擦擦嘴,吐出几个字:“她下面连毛都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