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第10/13页)
“我当然不在了。”索菲娅回嘴说。“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怎么会在那里啊?”她松松英纳拉。没完全松开,只是后退了一点把她搂在怀里。索菲娅的上衣很旧很大,领子从一个肩头滑下,露出了一边的肩带和一个褪色的翅膀尖,因为长胖有点变形了。“塔基在新闻里看到你了,被带到医院了嘛,他就跑到公寓里来通知大家。他们给我打电话了,哦,英纳拉!”
索菲娅又抱紧了她,搞得英纳拉有点儿呼吸困难了,可她什么都没说。
“你还好吗?”索菲娅问。
“会好起来的。”英纳拉轻轻地回答,近乎羞涩了。“我的手受伤最严重,但是如果我小心点儿,还是能好的。”
“那不全是我要问的,我会再问你的。我现在有自己住的地方了,我可以打破公寓里的规矩了。”
英纳拉的脸简直放起了光,所有的不确定和惊讶统统不见了。“你把女儿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她们见到你会高兴死的。她们和我们一样想你。她们说没人能像你那么能说故事了。”
埃迪森一个没忍住,笑得咳嗽起来。
英纳拉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对维克多来说,他挺欣慰地看到她回避了一些更细节的问题。至少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他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很抱歉要打断你们,但是我必须要一个解释。”
“他常干这事。”英纳拉嘟囔说。
索菲娅笑笑。“这就是他的工作嘛。但是或许……”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孩,维克多也看了一眼。有这么多噪音,戴斯蒙德也没怎么动。“换个地方?”
维克多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了。他在走廊里看见金斯利参议员一个人站在蝴蝶们的房门口,做着深呼吸。她穿着衬衫和短裙,本该看起来很温柔;可她看起来却带着怯意。维克多想,或许她的西装外套和英纳拉的唇彩一样,是她们对抗世界的盔甲。
“你觉得她会进去吗?”英纳拉问。
“最终会的。”他回答说。“一旦她明白这件事是永远无法做足准备的。”
他在蝴蝶们和麦金塔一家之间的缓冲地带找了一间房,带他们进来。不管怎样,这里还算是个私密的空间,一个换班的警卫跟他们保证说不会被人打扰。英纳拉和索菲娅并肩坐在条纹的床上,对着门口和可能进来的人。维克多坐在对面的床上。埃迪森没坐,他早已习惯在一旁踱步。
“麦迪森女士?”维克多挑起话头。“请你开始吧?”
“你就喜欢直来直往,是吧?”索菲娅摇摇头。“对不起,不过不行,不能直接说。我等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维克多眨眨眼,但还是点点头。
索菲娅拿过英纳拉的手,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我们以为你过去遇到的事又找上门来了,”她说,“我们以为你跑了。”
“推测得很合理。”英纳拉温和地说。
“可是你所有的衣服——”
“不过是衣服嘛。”
索菲娅再次摇摇头。“如果你要跑路,你一定会带上钱。对了,惠特妮和我给你开了个账户。我们觉得身边有那么多钱太不安全了。”
“索菲娅,如果你想找个法子把这事归结成你的错,在我这里可行不通。我们都是因为一些事情才聚在一起的。大家都明白。如果有人失踪了,大家都知道不要去过问。”
“我们应该过问的。而且那个时间……”
“不可能知道的。”
“什么时间?”维克多问。
“那个花匠——麦金塔先生——”
索菲娅吃惊地笑起来。“他也有名字。我是说,当然了他肯定有名字,可是……太奇怪了。”
“那天晚上在晚星,”英纳拉接着说。“我没说过麦金塔先生很奇怪,只是提到了艾弗里突然闯进来的事。然后我们回家的时候带了一堆蝴蝶翅膀的服装。”
“我把自己灌得差点昏死过去,”索菲娅冰冷地说。“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地狱。”
“我带她到防火梯上呼吸点新鲜空气,结果她跟我说了花园的故事。”
“我以前从没告诉过别人。”
“为什么?”维克多问。余光里,他看到埃迪森也停下了。
“首先,没什么好说的。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吓得要死,周围的东西什么都没注意到。我也不知道那个房子在哪里。我身上只有一个文身,一个胎儿,还有一个疯狂的故事。我觉得如果去找警察,他们肯定也会和我爸妈一样: 觉得我喝多了,要么嗑嗨了,要么跟人乱搞还想撒谎逃避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