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败如山倒(下)(第7/27页)

从共军的布置看,兰州已不可能坚守。因马家骑兵,长于冲击,若要坚守城池,需要炮兵、弹药、粮食和重武器。其时甘肃省适又换了马鸿逵当省主席,马氏并未履任,仅由秘书长丁某苦撑场面,共军向甘境挺进,正利用了一个青黄不接的机会。

共军以八倍伤亡攻佔兰州

马步芳虽声称「确保兰州」,但兰州的守军,却只有马继援的八十二军和其他一些地方部队,併起来不过六七万人。而攻方却有二十万人,血战一週,双方均有损失,马家军于八月廿五日即撤出兰州。官方公布:共军伤亡约四万余,守军仅伤亡五千余,双方死伤比例为八对一。此一数字,虽非绝对正确,然共军伤亡,必然多过守军数倍,则为一不争之事实。因共军人数众多,所带粮食甚少,后方补给赶不上前线。共军以甘肃之回教人民素来反共,也不想以徵发粮食去引起他们的反感。在大雨中且曾断粮两日,相持日久,对本身不利,故只能不惜牺牲,向兰州急攻。守军凭藉工事,以逸待劳,伤亡当然较攻方为少。不过以兵力悬殊,国军飞机的助战,以基地距离过远,又未臻理想,所以打了一星期,国军便只有向黄河北岸撤离了。

国军撤出兰州后,彭德怀部第三军即跟蹤前进,在河口、红古城(一名红城子)相持了一个短期,彭部第四、六两军,也接着过了黄河,双方在民和以东、以北、以西各地区,又打了几仗,马家军已失战意,节节后退。而马步芳的老巢青海省会所在地的西宁,距民和仅约七十公里,在兵败如山倒之情况下,西宁城已呈朝不保夕之势,马氏父子鑒于兰州之失,竟忍痛放弃了固守西宁老家的计划,所以在八月卅日,即有西宁易手的消息;九月五日又有西宁情况不明的新闻。实际上西宁既无国军驻守,对外电讯联络已告中断,共军随时随地皆可大踏步地进城,不会遇到抵抗的。

马步芳父子在匆卒间将部队作了一个打游击战的部署以后,便携同家眷南飞,并转台湾,表示反共到底的决心。共军「先马后胡」的策略,亦告实现了。

西北的马家军,和胡宗南部原是唇齿相依的。至此青海和宁夏的马家军实力已去掉一半有多,仅留下马鸿逵的宁夏兵团在西北支撑残局,而马鸿逵本人却又卜居于广州爱群酒店十一楼,始终不肯回去。因之,政府在舆论压力下,不得不命胡宗南部自秦岭山脉出击,以直扑宝鸡为目标。是时胡宗南部当面共军仅有徐向前十八兵团第六十、六十一、六十二等三个军,驻宝鸡,天水之线;然徐部抵抗甚烈,致强弩之末的胡部亦极少进展。

胡宗南所部后来经汉中退入西川,马鸿逵的宁夏兵团亦不免被共军所击溃,盖亦大势所趋,此为后话。

十五万国军困坐厦门海滩束手就擒记

冰 壶

厦门是于民卅八年十月十七日易手的,这一役,也是福建省最后的一战。但是这次战役,到了最紧要关头时,竟传奇性的忽然没有了指挥官,致令十五万国军,犹如无头苍蝇,眼巴巴的困坐在厦门的一片大沙滩上,等待着共军来接收!由于海洋之隔,久战疲惫之师,人马战车困于一隅而不能行动,尚有可说,但十余架战斗机也安全的停在机场上,等待共军的来临,确实令人费解。这是国共五年内战期间,千百次大小战役中,最为少见而最具传奇性的一战。

血战三昼夜福州陷共

民卅八年的四月中,自长江天堑失守,共军的第三野战军陈毅、粟裕以及谭震林各部分兵进攻南京、上海和杭州。第二野战军刘伯承部则直逼南昌。四月廿三日南京放弃,五月中上海亦告易手,西线上之共军四野林彪部于五月中攻佔了汉口,与二野会合进军南下。在这种情况下,东南半壁,已处处告急,接近台湾的福建省沿海,顿时形成了重兵屯集之地。当时江西临川一带有胡琏将军所部之十三兵团驻扎于黎川、建瓯、建阳、邵武、光泽以至福建延平;福州则有七兵团黄伯韬的旧部第廿五军陈士章部。沿海岸线南向,军队杂聚,兵种亦多,诸如:交通警察、伞兵、浙江师管区、江西省保安总队、青岛撤来的海军陆战队、徐州国防医学院、步兵学校、上海龙华撤来的联勤总部第八总医院等等,此外并有十几个兵站,驻在马尾的海军两栖部队,以及难以计数的各地方团队。⋯⋯以上这些能战斗与不能战斗的军事机关,此时都混聚在福建省境的莆田、古田、洛阳桥、南安、同安、惠安以迄漳州。其时国军的重点则在晋江以及漳州,至于作为主力的部队尚有第六十七师、一0八师、一四八师,第五军(非邱清泉原部之新五军)、第十八军之十一师的两个团、河南部队之刘汝明、刘茂恩等部以及曹福林部等。由各地撤退而来之较重要的机关,原本分驻于福州和厦门两地,但延至是年七月初,陆军第一编练司令部在厦门成立,福州的重要机关亦皆随之调迁厦门,因此,厦门的重要性顿形增高。中央当时对福建的作战计划是可进可退。基于闽省沿海距台湾仅一衣带水,如若反攻,有马尾、厦门、秀独、崇武等大小数港口,增援极易;如若撤退,则这些港口亦具有同样便利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