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乡下人卡尔(第10/13页)
虽然有些地方的水深已经到了脖子,而且水的流速很快,受命游泳过河的人还是带着绳子安全地涉水到达对岸。他把绳子系在一棵树上,然后返回来取两根稍细的、作扶手用的绳索。把这两根绳子拖到对岸之后,我们很快就把这3根绳子变成了绳桥,开始渡河。
大概有10个人成功到达对岸的时候,我们遭到了河对岸大约一个班敌人的伏击(毫无疑问,侵略者事先得知我们的渡河地点)。我们处于一个易受攻击的危险境地,几乎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
巡逻队队长能做的惟一比较安全的选择,就是命令大家后撤,尽快涉水回到对岸。
枪声不久就停了下来,可是这时候我们大多数人已经浑身湿透。天下起了雪——真正的下雪。巡逻队开始重组,我们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风刮大了,气温变得更低。将近午夜时,我们的衣服开始结冰。这时候突击队的随行评分员(一个参谋军士)告诉巡逻队队长,让部队开始跑步,以便尽可能减少体温下降——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过了1个来小时,积雪就有了大约4英寸深。有几个学员开始发冷,其中有一个是我的伙伴。他倒在雪地上,哀求别人用工兵锹把他的脑袋打昏。他是一个体格强壮、很有主见的军官。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再说,我们也没有带这样的工具。
我想去背他,但是我立刻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我已经背了一支0.3英寸口径的机枪。我不断拍打他,想使他恢复知觉。他终于慢慢苏醒,跪在地上。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巡逻队正在跑步离开我们。我知道我得想办法让他跑动起来,这样才不至于被队伍甩得太远。所以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嘴里嘟哝了几句,然后迈开了蹒跚的步履,最后终于开始跑起来。我让他跑在我前面,不断在后面戳他,直到天亮他才完全摆脱了寒冷。虽然他倒下了两三次,但我每次采用的同样方法奏了效。(那天晚上的事,他后来一点都记不得了。)
其他学员也有过类似的问题,他们的伙伴也采用了自己的办法不让他们停下来。
天亮后依然是大雪纷飞。天幕低垂到了树梢的高度。我们的大多数罗盘上都变得模模糊糊,无法看清。所幸的是,还有几个能用,所以我们才没有迷路。
我们在山里走了一整天,路没有走错。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巡逻队不得不把最强壮的人换到尖兵的位置上,让他们在前面开路。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应当到达会合地点,从游击队那里获得粮食。我们到达会合地点后,布设警戒,等了1个小时;可是游击队没有来,当然也就没有粮食了。
这时候,随行评分员认为,既然我们已经深入到敌人后方,而且天气这样恶劣,在大路上行走也许比较安全。他带我们走的那条路给了我们希望,显然自下大雪以来,那条路上还没有人走过。所以我们的行进速度可以快一些,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
到了午夜,我自己也开始出现问题。我还没有失去知觉,因为我在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可是我举步维艰,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我只知道必须往前走,要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想大概有三四个小时,我就是处于这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又到了天亮。我们离开那条大路,进入林中500码深处,以与公路平行的方向继续向前行进。夜色降临后,我们又回到那条路上。雪停了,但地面积雪已没过了膝盖。天非常冷——我想大概接近零度。从两天前出发到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吃,大家都已饥饿难耐。
到了夜里22时左右,我们来到一座农舍,听见了猪的声音。有人传过话来,问有谁会杀猪、剥皮。我说:“我会。”我走到前面。可是我看见那头猪大约重200磅,我知道我还需要帮手——还需要3个人。要有一个人捏住它的拱嘴,不让它尖叫。再要一人抓住它的耳朵,不让它的脑袋乱动。还有一个人要抓住它的尾巴,按住不动,以防止它扭动身躯,把我们都掀翻在猪栏里。
虽然巡逻队的其他人对杀猪毫无经验,可是大家都已饥肠辘辘,所以很快就凑合了3个志愿者。我给他们分配了任务(管拱嘴的、管耳朵的和管尾巴的),很快对他们的任务作了简要说明(我们必须同时动作),然后走进猪栏。我知道这将是一场挑战,但是如果我们想吃,就必须完成这项任务。
与此同时,巡逻队队长着手在农舍四周布设警戒哨。
培养战斗力最基本的要素
我们翻越栏杆进入猪栏。我们在另一个猪圈外面转了转,发现里面有2只猪比我们先前选中的要大,于是就扑向我们的目标。这时候,负责耳朵的已经抓住了它的耳朵,可是负责拱嘴和尾巴的2个人都没有完成任务,于是那猪开始尖叫并扭动。我只好跳起来压在它身上,卡住它的喉咙。它跟我在猪粪上翻滚了几圈,过了一会儿,它就不动弹了。接下来我就把它开膛剖肚,大卸八块,为的是吃起来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