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欧洲的冲突(第3/9页)

最早从灾难中逃离出来的是法国。从这个方面来说,西欧的国家要比我们运气好,因为奴隶制留给我们的烙印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磨灭。这个问题虽然是区域性的,但是由于种族之间的巨大差异而变得越来越严重。尽管欧洲国家也有内部地域间的差异,但是它们同时也具备统一性,这就是它们能够实现国家统一的原因所在。法国的权力是怎样集中的,这些并没必要在此陈述。我们需要了解的是,在亨利四世、黎塞留、马札林和路易十四的连续统治期间,法国的确实现了统一和权力的集中;而在这个过程中及以后,法国和西班牙一样,都拥有了强有力的对外政策和强大的军事力量,并且逐渐取代了西班牙的海上霸主地位。这种政策使得法国在那个时代可以随意干涉别国内政。就像我们所了解的,法国取得了在欧洲的霸权地位。与此同时,西班牙帝国的主宰地位遭到瓦解。

作为当今问题的旁观者,我们没必要关心法国的霸权行为是不是正义的,而是应关注它所带动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作为一个可以呼风唤雨并随时干涉别国内政的强国,法国的做法激起了欧洲国家的反抗,它们为了遏制法国的霸权而组成联盟。因为这种霸权如果不被阻止,肯定会使整个欧洲都屈服在法国的脚下。所以,欧洲的国家在争取一种平衡,而这是针对强大的压迫者所发出的自我保护行为。而且,虽然这种联盟存在着种种缺点,但还是达到了一定的目的,路易十四终于从权力的顶峰上掉了下来。100年后,在拿破仑的领导之下,法国又一次获取了欧洲霸主的地位,同样,随之而来的联合反击再次粉碎了这个国家的帝国体系。

由于这些成就,才使得政治家们将那些曾经有效的手段看得非常重要,这种手段就是:加强国家之间的协调配合,来抵御法国和西班牙的威胁。国际政治观察者都有这样一个印象,这和克伦威尔凭借常备军进行武力统治英国人的印象十分相似。而在当时,克伦威尔将英国的军事力量集中起来,从而能够随心所欲地统治英国。这种情形在国际形势上也有反映,那就是某一个国家通过种种手段让自己变得非常强大,让国际上和它有过争端的国家对它言听计从。对抗霸权的手段就是武力抗衡,一旦几个国家之间达成结盟,便会促成两股力量的“均衡”。

“均衡”这个词很早就存在了,而且300年来对每个战略决策者都有深远的影响。著名的英国历史学家斯塔布斯写到:“不管对均衡如何定义,也不管两个国家之间如何保持一种平衡的态势,以至于较弱的一方不会被压倒,均衡是把欧洲的历史串联起来的最主要因素。它是1500年到1800年这300年来影响最深远的概念。不管在这个舞台上上演什么剧情,均衡都是这些情节的灵魂。”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均衡的概念被不断深化,从而有些人认为均衡能够有效地发挥它作为现状、平衡与和平的保护者角色。最近关于国际仲裁的研究也和均衡相呼应,前者也把国际仲裁作为国家合作和实现和平目标的手段。

而人为的决策只要能够考虑到人性的优点、缺点、情感和利益,并和这种种因素相协调,就会取得一定的效果。这个例子同样能够使用在均衡和国际仲裁上,因为用它们中间的物质制造出的产品不会包含除它们自身的特点之外的物质。当拿破仑倒台后人们对欧洲的事物进行重新安排时,普遍认为,通过调节领土的分布,在5个强国之间建立一种有限的均衡,而小国领土的完整性也会在大国保证的前提下得到加强。如果谁想要破坏这个局面,其他国家就会群起而攻之,就跟1713年的《乌特勒支协定》和1815年之前达成的对抗侵略的情形一样。哪个国家想要蠢蠢欲动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任何国家都不允许身边崛起一个能够将欧洲大陆笼罩起来的巨人,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它们就像对付西班牙的腓力二世、法国的路易十四和拿破仑一样对付他。那么这样而言,均衡就意味着在大家都同意的前提下可以进行国际之间的军事干涉。

上面所陈述的想法如果能得到实现的话,各国的处境和机遇就会平等。但是,无论一时的国际协调如何成功,就能保证各国都会服从它吗?如果不服从的话,想让这些国家不去挑起事端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安排的前提是,要让各个国家的物质和军事方面达到同一种高度,处在同一起跑线上。然而历史教训告诉我们,每个个体之间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会有差别,所以范围再广的均衡也会导致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社会和经济的动荡及各种势力的对立。1815年关于欧洲局势的讨论并没有仅仅讨论经过人为的努力而达到各种势力的均衡这一个问题,各个国家政治的不同、社会状况的差异和对现状的不满都会导致各种争执。从1815年到现在,欧洲的历史就是对由利益和情感抑制人类本性从而导致种种斗争的一部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