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中战场是决定性战场(第9/15页)
当然,空中战场是不是决定性战场这也是与之无关的。像巴斯蒂科将军说的“新的学说断言,但没有证明战争可在空中取胜,而陆上及海上应满足于抗击”也没有关系。最后,巴斯蒂科将军反问:“但新学说究竟有多少追随者呢?”来作为对我的致命一击。
的确,只有少数人,但这没有关系。并不是我所有的同行们都相信真理总是在多数一边的,他最好也当心这一点,因为这是民主思想与现实不一致。多数是有习惯势力的,要改变他们的意见很难,但如果一旦改变,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学说的追随者不多,不用担心,他们会多起来的,会成倍地增加,将来会形成排山倒海之势的。
巴斯蒂科将军把他的思想归纳如下:
“……我们被迫面对并听命于不可知的新经验。”
他又加上评论:“这是可怕的,但却是简单的。”事实上,这不能再简单了!没有比零更简单的东西了。按他的意思,面对很快就要我们接受的现实,我们还可以任其自然,安静地等待新的经验慢慢地来告诉我们本来应该做些什么,因为再没有别的东西能教我们了,那肯定是一种对任何人来讲都不难证明的事实。
我们真的应该面对并听命于不可知的新经验吗?这种想法是可怕的。是的,我们可以从中得出许多结论,特别当我们不小心成为新经验的牺牲品的时候。听命于不可知?什么是可知的?难道我们的头脑和眼睛不可以判断吗?我们可供使用的飞机和致命的化学品不够证明吗?我们还看不出它们的作战能力吗?我们不能事先通过实验了解它能产生的效果吗?至少我们有可能全部或部分地提示这一未知事物,我们不能像鸵鸟那样总是把头埋在沙土里,在没有搞清楚我们的伞是否结实、是否能耐受风吹雨打之前,我们不能这样静待暴风雨的来临。
面对并听命于不可知的新经验就像是古代的佛教僧侣那样闭目而坐,但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佛教僧侣也不能沉浸于冥思苦想中浪费时间。我厌恶这种消极、听天由命、无所作为的态度,积极进取的精神必须是骨子里、头脑里和心里固有的,不是只靠语言就能获得的。我们需要进取精神,以便应付未来出现的事件。我们不应站在一边等待,空想事情发生之后能够忍受和幸存下来。
虽然我的反对者们被迫勉强承认独立空军在未来战争中的决定性作用,但他们的结论却是:
“……但既然还没有证明它将是决定性的,让我们保持现状吧!”
这种推理从根本上搞错了,既然承认了空中战场是决定性战场的可能性,那就有充分的理由把我们的力量集中用于空中。在陆上推迟战争结局的到来是很容易的,因为阻滞敌人以赢得时间并不难。在世界大战期间,当敌人被阻滞时我们建立起庞大的集团军,这些集团军后来就成为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力量。在海上,小部分力量就可以阻止世界上最强的舰队,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相信陆上作战会迅速决定胜负了,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国家都准备动用其工业在战时立即可以将国家资源转变为军火生产的原因。阿塔尔工程师写道:
“当宣战时,各种手段都将发挥其独特的作用,每一种必需的费用都应付出。”
这样说是对的,但还不全面。把国家资源转变为武器或其他战时装备是需要时间的。在有空袭的情况下,并不容易做到。它需要安静和一定程度安全的环境下,因此不管怎样都不能在空中被敌人打败。在陆上,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可以用推迟决战的办法来赢取时间,但在空中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因为在空中没有地方可以停留。双方空军很可能在宣战之前就发生冲突,因为双方都认识到,在关键的动员时期采取猛烈行动的好处,有最充分的准备和最快速度的空军将会取得空中战争的胜利。较强的独立空军不会给另一方增援的时间,较弱的空军也不可能逼迫强者等待自己支援的到来。
反对者们已经承认空中战争是可能获得决定性战果的,那就是说,战争能在空中决定胜负或不能在空中决定胜负。当集中力量于空中时,前一种情况将成为现实,后一种情况是不能的,但它不会对战争的结局起反作用。不把力量集中于空中是符合第二种情况的现实的,但在前一种情况下,它会强烈影响结局,尤其是我们考虑到我国的地形特点的时候。
巴斯蒂科将军和另一些人提出的平均化办法将使国家陷入严重危险的境地,如果他们承认那种可能性会变为现实的话,我的办法,即使是空中战场不能证实是决定性战场时,也不会带来危险。由于他们承认有那种可能性,那么,听命于未知,就有可能意味着到处充满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