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县委书记患疾患穷 牛头岭械斗出命案(第7/13页)
这娘们,没得救了。
郝国光寻思,与其让刁富贵折腾,还不如让黄小娜出面竞购,一来,黄小娜的身份没有自己妻舅的身份来得显眼,可以适当地避避嫌疑;二来,黄小娜毕竟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不像刁富贵,猪头一个,嫖小姐都能嫖出强奸案来,什么出息?
但是,如果让黄小娜出面竞购蓟原酒业,很容易引起刁月华的猜忌。事情明摆着,刁月华现在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担心自己伙同别的女人撇开她。她早就怀疑,黄小娜有取她而代之的野心。她不知道的是,黄小娜只不过是一位风尘出身的女子,自古以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跟这样的女人,又怎么谈得上感情呢?郝国光是迷恋黄小娜的肉体,迷恋她的年轻美貌,但这并不等于就必须把黄小娜娶回家啊。更何况,黄小娜之所以多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还不是冲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来的?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效益,权力就是金钱,权力就是身份和地位……郝国光心里明白得很,黄小娜才30岁出头,自己已经是半大老头了,即使自己有心让黄小娜成为自己的正宫娘娘,黄小娜也未必看得上眼,因为权力总有从自己手中溜走的一天。刁月华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担心,咸吃萝卜淡操心,很是莫名其妙。
有些道理,郝国光是没有办法跟自己女人解释清楚的。这就像一团乱麻,你越是急于把它理顺,它就越是乱得紧。
但郝国光明白,如果他不出面,仅凭刁月华和刁富贵姐弟俩,即使参与竞购蓟原酒业,成功的概率也是小得可怜。他打定主意,不打算让刁富贵在背后跳神弄鬼;如果非要参与竞购,就得让华源公司和黄小娜出面,否则免谈——他的这个妻舅,怎么说呢,后脑勺上长得有反骨,说不定哪天,就把他这个姐夫给卖了,弄不好,连他老姐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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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问问省厅的那帮子狗屁专家,还有没有最起码的验尸常识?别他妈司马懿破八卦阵——不懂装懂。”
沈小初眉头紧蹙,一边把验尸报告“哗”地扔在办公桌上,一边对站在一旁的韩大伟说。
“就是,我也觉得很奇怪,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韩大伟谨慎地说。
本来,黄杨镇发现的那具尸体,县局做过一次详细的检验,临了却没能得出确切的结论,连死亡的具体时间都无法搞清楚。沈小初窝火,把检验科的一干技术人员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亲自给市公安局打电话,让市局派两个得力的技术人员下来。市局的人前前后后来了七八趟,最后一次,取了相关的检验样本,直接奔了省厅。
结论是省厅的人下的,验尸报告上说:死者系死于八年前,或者更早;致死原因,疑为溺水窒息而亡。
“八年前?八年前的尸体,还能保存到现在?早都只剩骨架子了……这还用检验?猪脑子都想得出来。”沈小初用右手的指关节敲敲桌面,接着说,“发现尸体的位置虽然是河床,但明摆着是山洪从山上冲下来的,100%是煤矿上的工人——溺水窒息死亡?山上又没有河流,怎么个溺法?难不成是谋杀,用脸盆盛水淹死的?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嘛。”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黄杨镇派出所所长在电话里面几乎带了哭腔,他说:“沈局,不好了,出大事了!山上打群架,好几百人,动了家伙,还死了人……”
沈小初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立马扔掉电话,抓过搭在扶手上的警服,边往外跑边命令韩大伟:“牛头岭出事了,械斗。紧急集合,马上出发;还有,通知医院,让派几辆救护车,顺便给黎局说一声,让他给县上相关领导汇报一下。”
话未说完,沈小初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里,上了他那辆越野吉普车。
身为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队长,沈小初不能不急。牛头岭是蓟原县最大的煤炭产地,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能把天戳个窟窿的大事情——沈小初太知道蓟原的这一亩三分地上,都潜藏着哪些不稳定分子。别的地不说,单说牛头岭:大大小小的煤老板、街头混混、外来工、逃犯、打手等等,不一而足。这样庞杂的人员结构,平时的磕磕碰碰,打个架、争口闲气什么的,多得跟牛毛一样,当地的派出所,虽然隔几天就派民警去山上溜达一圈,却也顶不了多大事。
沈小初和韩大伟带着一干刑警赶到牛头岭的时候,局面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群殴的人群被派出所民警和镇上的干部分割几处,分别看管起来。
出事地点是一处煤井。不用说,场面一片狼藉:塔吊被推倒在一边,有几个运送煤矿的车兜子,被砸扁了,掀翻在地;煤井前的场地上,乱扔着砖头、棍棒、钢管、钢钎、大锤、斧头、铁锨、头、砍刀等等,有的棍棒上面沾满了血迹;另外,还有一杆双管猎枪、一杆小口径步枪、一把五四手枪,醒目地夹杂在棍棒和钢管中间;一具尸体横卧在地上,看不清面目,血糊糊一片,大腿上有一处枪伤,还在往外渗血;尸体旁边,躺着一二十个衣衫不整的煤工,大多数人满脸血污,不间断地呻吟着;其他人则一律抱着脑袋,分几堆就地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