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理案件触碰“高压线” 人代会积聚引爆点(第10/13页)
还有一个情况,郝国光没有告诉刁月华,连黄小娜都没有告诉,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亲家公、省委组织部部长潘国剑,近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亲家公潘国剑一直是郝国光最得力的一张“虎皮”,假如没有了亲家公潘国剑的支持,他郝国光还能继续在蓟原县的政坛商界呼风唤雨吗?答案是不言自明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成为一些人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送走刁月华以后,郝国光立马指使黄小娜,着手处理自己在北京、上海、省城等地置办的房产,包括在西平市拿的地皮,凡是能出手的,都尽快出手,套成现钱再说。他跟黄小娜是这样解释的:国内的房价已经涨到天上去了,楼市泡沫正在急剧地膨胀,所谓盛极而衰,凡事都有个到头的时候,如果现在不出手,等到楼市跟股市一样崩盘了,想再出手就迟了。黄小娜认同这个观点,除了地皮还存在升值的空间以外,她也觉得房价再往上推的可能性不大,北京四环以内的房子,已经涨到了五六万块钱一平米,吓人不?省城也涨得厉害,每平米的均价都在七八千元以上了,这样高的房价,别说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买不起,就是一些级别比较高的政府官员,如果没有灰色收入的话,也只能“望房兴叹”。
郝国光没有告诉黄小娜自己出售房产套现的真正原因。他不打算告诉她。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地步,但经验告诉他,让黄小娜知道真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仅仅是黄小娜,包括他在政界、商界的所有关系密切的同僚和朋友,郝国光都没有打算告诉他们——郝国光和他们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同吃一副碗筷,同睡一张床,但在“善后”这件事情上,他们却绝不可以知道。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官场上就是这样,只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郝国光不相信谁,而是在他的人生词典上,压根就没有“相信”这两个字眼。
此外,郝国光对蓟原酒业忽然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无疑,蓟原酒业是一块肥肉,一块极有啃头的肥肉。随着黄小娜的逐步介入,郝国光的思路也日渐明晰起来。猎人就是猎人,优秀的猎人总是有着灵敏的触觉和足够的耐心,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捕获到最肥的那只猎物。
原先,郝国光还担心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懂酒类生产,真把蓟原酒业买过来,能否把蓟原酒业经营得住,很值得怀疑。有一天,他忽然就开窍了:用蓟原酒业赚钱,不一定非要采取传统的生产经营模式,什么生产啦、销售啦等等,不需要,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他跟黄小娜算过一笔账:如果在3000万元左右的价位上拿下蓟原酒业,转手间,他就可以卖出一个亿去,稳赚六七千万。作为煤炭局长,蓟原官场上的座山雕,郝国光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耐把蓟原酒业低价买进来,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既然从左手换到右手的距离,就可以轻松地赚到几千万元,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去经营它呢?
黄小娜在听了郝国光的全盘计划之后,先是惊讶,再是惊喜。她甚至不无夸张地说,这样“天才”的想法,也只有郝国光的脑袋瓜子才能想得出来。黄小娜还说,如果郝国光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把国家当做自己的私人产业来经营,没准这个国家就繁荣昌盛了;可惜,郝国光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局局长,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折了公家的,肥了郝国光自己的。
郝国光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只是嘱咐她,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拿下蓟原酒业。黄小娜说,没问题,你就等着看好吧。
郝国光知道,蓟原酒业这单买卖做完,估计房市上的资金也就回笼得差不多了,那时候,自己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离开蓟原县,离开生他养他的这个国度,去加拿大终老此生。他没打算带黄小娜一起走,虽然不忍心,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黄小娜还年轻,他这个半大老头子是陪不住人家的,到时候,把华源煤炭经销公司和华光煤业公司都扔给她,由她在蓟原折腾吧……至于最后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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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万清说:“明桥同志,你要有思想准备。”
李明桥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杜书记,您就放心吧,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够坦然面对,也一定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次人代会,共有代表257人,3人病假,1人缺席,正式出席253人;列席代表28人。人代会与晚一天召开的政协会,都放在蓟原宾馆。会议召开的先一天,市委组织部长梁南林专程来了蓟原。市委组织部长来蓟原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指导蓟原县人代会的选举,以示市委对这次选举的重视;二呢,有梁南林这样一个手握实权的市委大员亲自坐镇,可以威慑一些宵小之辈,谨防个别人在背后捣鬼。杜万清当时还提过一条建议,意思让组织部长梁南林亲自出面,找个别领导谈谈话,尤其是常务副书记年长富和常务副县长黄志安,敲打敲打,别让他们在背后捣乱,拆李明桥的台。但梁南林的态度有些含糊,他说:“没有切实的证据,没影的事情,怎么好大张旗鼓地跟人家谈话呢?都是自己的同志,不能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