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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疗监护下,”玛丽把表格放到她带进来的那叠纸的底下,然后开始把上面那些染成刺眼的粉红色的纸分发给每一个人。它们看上去是某种通告信,免除了医院的全部责任。
“我们完成了你们的血液检测,”玛丽继续说道,“没有谁的血样显现出呈上升趋势的抗体指数。”
玛丽递给丹沃斯一张蓝色的纸,上面的意向条款免除了国家卫生局的全部责任,并强调了国家卫生局在30天以内全额赔偿全部不涉及其的指控的意愿。
“我已经联系过了世界流感防治中心,他们的建议是进行可控观察,每隔12小时进行一次连续发热监控和血液抽样调查。”
现在玛丽所分发的纸张是绿色的,上面的标题是“一级暴露人群指南”,第一条是“避免接触其他人”。
丹沃斯想到了芬奇,还有那些钟乐手们,毫无疑问,她们正带着诉讼书和圣经等在贝列尔学院的大门口,还有所有那些分散在这两处之间的进行圣诞购物的人们和滞留者。
“每隔一个半个小时记录一次你的体温,”她分发着黄色的表格,“如果你的监视器显示明显的体温升高,请立即到医院来。某些体温的波动是正常的,体温在傍晚和晚上趋向升高,任何介于36度到37.4度之间的温度都是正常的。如果你的体温超过了37.4度或者突然升高,或者你开始感觉自己头痛、胸闷或眩晕,马上到医院来。”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监测器,开始为这一大串注意事项感到头痛。
“尽可能避免接触其他人,”玛丽嘱咐道,“与每一个你确实需要联系的人小心地保持距离。我们仍然还不确定这种病毒的传播方式,但是绝大多数黏病毒是通过体液和直接接触传播的。经常用肥皂和水清洗你的双手。”
她递给丹沃斯另一张粉红色的纸。这一张是份记事表,标题是“接触对象”,在标题下面列着,“姓名、地址、接触种类、时间。”
巴特利的病毒真是不走运呀,甚至都劳烦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国家卫生局和世界流感防治中心的大驾。
“你们明天早上7点必须回到这儿来向我们汇报。同时,我建议你们好好吃顿晚饭,然后上床睡觉。休息是对付所有病毒的最好办法。”她看着那个医生说,“在整个临时检疫隔离期间,你不用值班了。”她又分发了一些更花里胡哨的纸张,然后轻快地问道:“还有问题吗?”
丹沃斯看着那个女医生,等着她开口问玛丽天花病毒是不是也穿越了跃迁网,但她正漠不关心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摞纸。
“我能回我的发掘工地吗?”蒙托娅问道。
“不行,除非它处于隔离区内。”玛丽答道。
“好吧,真不错!”蒙托娅愤怒地把她那叠纸塞进夹克兜里,“我被关在这儿的时候整个村子都会被冲得一干二净。”她狠狠地跺着脚走了出去。
“还有别的问题吗?”玛丽镇静自若地接着问道,“很好,那么,明天七点见。”
刚才那个询问病毒问题的女医生打着呵欠慢慢地走了出去,一边还伸着懒腰,好像她正准备马上再睡上一觉。拉提姆依然坐在那儿,观察着他的体温监测器。吉尔克里斯特粗暴地对他说了些什么,于是拉提姆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拿起伞和他的那叠纸。
“我希望你们将每一项进展都通知我,”吉尔克里斯特说,“我正在联系贝辛格姆,我会告诉他必须回来接管此次事件。”他昂然地向外走去,然后不得不停下来,等拉提姆捡起不小心掉落在地的两张纸。
“七点钟的时候到这儿来,叫上拉提姆一起,好吗?”玛丽说道,翻阅着接触对象名单,“他肯定会忘的。”
“我想去看看巴特利。”丹沃斯说。
“布拉斯诺斯学院实验室,”她嘀咕着,读着那些表。“布拉斯诺斯学院院长办公室、布拉斯诺斯学院实验室。就没人在其他地方见过巴特利吗?”
“往这儿来的时候他在救护车里说过‘什么地方出问题了。’那可能是时滞。如果时滞量超过了一星期,伊芙琳会搞不清楚回收时间的。”
玛丽没有应声。她再次翻看着那些表格,眉头皱了起来。
“我需要确认定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坚持道。
她抬头向他看过来:“这些接触对象表真叫人失望。过去三天里巴特利的行踪有许多不明之处,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告诉我们他是在什么时候被谁感染了的人。”她沿着走廊往回走,“我派了个护士看着他,不停问他问题,不过他神志非常不清楚,看上去很惊恐的样子。也许见到你会好些。”
玛丽带头穿过走廊,走向电梯,对着电梯的语音接收器说道:“第一层,谢谢。”然后,她对丹沃斯说,“巴特利每次清醒过来都只有一小会儿,可能大多数时候会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