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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角羚不会更希望鬣狗不存在吗?”我问道。
“当然了,”恩德米说,“这样它就不会被捕猎了。”他又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但如果没有鬣狗,它也不用敏捷地奔跑了。但如果它不敏捷地奔跑,它也就不再是高角羚了。”
说到这里,我开始看到解决方案了。
“所以是鬣狗让高角羚成为了高角羚。”我说,“因此,就算看起来很坏或危险的东西,对于高角羚来说也可能是必要的。”
他瞧着我,“我没明白,柯里巴。”
“我想我必须成为鬣狗。”我若有所思地说。
“现在吗?”恩德米兴奋地问,“我能看吗?”
我摇摇头,“不,不是现在。但很快。”
既然是鬣狗的威胁赋予了高角羚存在的意义,那我就得想法给那些不再是真正的基库尤人、却又无法离开基里尼亚加的小伙子也找到存在的意义。
“你身上会长出斑点和尾巴吗?”恩德米热切地问。
“不,”我答道,“但我还是会变成鬣狗。”
“我不明白。”恩德米说。
“我没指望你明白。”我说,“但穆伦比会明白的。”
因为我意识到了,他需要的挑战在基里尼亚加里只有一个人能提供。
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让恩德米去村里告诉柯因纳格,我有事要对长老会讲。那天晚些时候,我戴上重大仪式的头饰,在脸上涂上最骇人的图案,在小袋里装满各种符咒。我到村子里时,柯因纳格已经把所有长老召集到他的博玛了。我耐心地等待他宣布我有要事和他们商谈——因为就连蒙杜木古也不能在大酋长之前开口——随后我站起来,面向他们。
“我已经掷骨占卜,”我说,“也解读过羊肠,还端详了刚死的蜥蜴身上的苍蝇形成的图案。现在我知道恩盖拉为何不带武器走到鬣狗群中了,也知道了凯诺和恩鸠波的死因。”
我停了一下,为的是营造戏剧化效果,确保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听着我的话。
“告诉我们是谁下的萨胡。”柯因纳格说,“这样我们好去消灭他。”
“没那么简单。”我答道,“好好听着我的话。萨胡的携带者是穆伦比。”
“我要杀了他!”恩盖拉的父亲吉班扎吼道,“他害死了我儿子!”
“不,”我说,“你不能杀他,他并不是萨胡的源头。他只是携带者。”
“如果母牛喝了有毒的水,它也不是毒牛奶的源头,但我们还是得杀掉它。”吉班扎坚持道。
“这不是穆伦比的错。”我坚定地说,“他和你的儿子一样无辜,不能杀他。”
“那谁来对这个萨胡负责呢?”吉班扎问道,“我要为我的儿子报仇!”
“这是一个古老的萨胡,是我们还在肯尼亚时一个马赛人施加给我们的。”我说,“他现在已经死了,但他生前是个很聪明的蒙杜木古,他的萨胡在他死后很久依然具有效力。”我停了一下,“我在灵界和他进行了斗争,大部分时候我都赢了,但偶尔我的魔法也会暂时变弱,那时候,萨胡就会降临在我们的某个小伙子身上。”
“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小伙子受到了诅咒呢?”柯因纳格问道。“我们必须等他们死了才能知道他们被诅咒了吗?”
“有一些方法,”我答道,“但只有我知道。等我讲完你们要做什么之后,我会去其他各个村子,拜访每一个单身汉聚居点,看看是否还有人受到了这个萨胡。”
“告诉我们要做什么。”老西博基说道。他虽然关节痛,但还是来听我讲话了。
“你们不能杀穆伦比。”我重复道,“携带这个萨胡也不是他的错。但我们也不希望他把它传递给其他人,所以从今天起,他要被驱逐。要把他赶出他的小屋,不准他再回来。如果你们有人给他提供食物或住所,你们自己和全家都会受到同样的萨胡。还要派人去所有邻近的村子送信,这样到明天早上他们都会知道要躲开他,再让他们派出更多的送信人,这样不出三天,基里尼亚加里就没有哪个村子欢迎他了。”
“这个惩罚太可怕了。”柯因纳格说。基库尤人是充满同情心的民族。“如果这个萨胡不是他的错,我们不能至少在村口给他放些食物吗?如果他晚上一个人过来,不和别人见面说话,萨胡也许就会停留在他自己身上。”
我摇摇头,“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没法保证它不会扩散到你们所有人身上。”
“如果我们在田里看到他,是不是不能理会他?”柯因纳格还不死心。
“如果你看到他,必须用长矛威胁他,把他赶跑。”我答道。
柯因纳格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我们今天会把他从小屋赶走,永远驱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