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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无疑是雷托一手炮制的成果,艾达荷方才领会到这句话是多么一针见血,这让他不寒而栗。
他给了我一个分享的机会,艾达荷想。
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回答,艾达荷现在只觉得幼稚可笑。
“我看不出其中的道理。”艾达荷是这样说的。
“大多数人不是为讲道理而生的。”
“没有一种军队,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能保障和平!您的帝国没有和平!您只是……”
“鱼言士给你看过我们的历史了吗?”
“是的,但我还在您的城里转过,观察过您的人民。您的人民很好斗!”
“看见没有,邓肯?和平培养攻击性。”
“可您说过您的金色通道……”
“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和平。这是稳定,是培养固化阶层和各种攻击行为的沃土。”
“您在出谜语!”
“我说的是自己经年累月的观察结果:和平姿态其实是败者的姿态,是受害者的姿态。受害者容易招来攻击。”
“该死的强制性稳定!这有什么好处?”
“倘若没有敌人,就必须发明一个。当军事力量失去外部目标时,总会把矛头对准自己的人民。”
“您这是什么游戏?”
“我修正了人类的战争欲。”
“人民不需要战争!”
“他们需要混乱。战争是最容易获得的一种混乱。”
“这些话我一句也不信!您在玩自己搞出来的一套危险游戏。”
“非常危险。我针对人类行为的源头,重新引导他们。但有可能会抑制人类生存的力量,这就是危险的地方。不过我向你保证,金色通道将延续下去。”
“您抑制不了敌对情绪。”
“我化解某个地方的能量,将它导入另一个地方。对于你无法控制的东西,就驾驭它。”
“怎么防止他人篡夺女子军队的领导权?”
“我是她们的领袖。”
面对大厅里乌压压的女人,毫无疑问是谁处在中心领袖地位。艾达荷还目睹了有一部分崇拜被引导到了自己身上。这种诱惑让他挥之不去——他可以驱使她们干任何事……任何事!这间大厅潜藏着爆发性力量。想到这里,他对雷托早先说的话产生了更加深入的疑问。
雷托曾经谈起过爆发式暴力。看着这些正在默祷的女人们,艾达荷想起了雷托的原话:“男人容易形成固化的阶层。他们创造等级社会。等级社会是暴力活动的最终目标。它不会解体,只会爆炸。”
“女人不会这样?”
“不会,除非她们受男性主导,或者深陷于男性角色模式。”
“性别差距不可能这么大!”
“可这是事实。女人能以性别为基础共谋大事,超越阶层和等级的大事。这就是我让女人掌权的原因。”
艾达荷不得不承认这些默祷的女人的确执掌大权。
他会把哪一部分权力移交到我手里?
这种诱惑太大了!艾达荷发现自己正在哆嗦。一阵寒意突然袭来,他意识到这一定是雷托的预谋——诱惑我!
大厅里,女人们完成了默祷,抬眼盯着雷托。艾达荷从来没见过人脸上露出如此迷醉的神情——性高潮时没有,从战场辉煌凯旋时也没有——什么都不能与这种忘我的崇拜相比拟。
“邓肯·艾达荷今天站在我身边。”雷托说,“邓肯将在所有人面前宣誓效忠。邓肯?”
艾达荷五脏六腑一阵激灵。雷托给了他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要么向神帝宣誓效忠,要么横尸当场!
只要我流露出一丁点儿讥笑、犹豫或反对的意思,女人们就会徒手把我结果了。
艾达荷怒火中烧。他干咽了一下,清清嗓子,说:“绝不要怀疑我的忠诚。我效忠厄崔迪人。”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经由雷托的伊克斯扩音器响彻整个大厅。
其效果让艾达荷惊愕不已。
“我们一起分享!”女人们尖叫着,“我们一起分享!我们一起分享!”
“我们一起分享。”雷托说。
年轻的鱼言士新兵身着醒目的绿短袍,从各个方向涌入大厅,朝圣的海洋顿时生出一个个不断扩大的小漩涡。每个新兵都手捧托盘,盘内高高堆着棕色小饼。托盘在人群中移动到哪里,哪里就会伸出一条条优雅的胳膊,宛如起伏的波浪。每只手都拿了一块圣饼高高举起。一名新兵走到平台边,将托盘举向艾达荷,雷托说:“拿两块,递给我一块。”
艾达荷跪下来取了两块。圣饼摸上去很酥脆。他站起身,小心地递给雷托一块。
雷托声音洪亮地问道:“新卫兵选好了吗?”
“是的,主人!”女人们喊。
“你们是否忠于我的信念?”
“是的,主人!”
“你们是否踏上了金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