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到来的日子(第22/75页)

《战争会爆发吗?》在这个通栏大标题的吸引下,人们立即表示赞同……

那天整整好几个小时,我的脑子里完全忽略了内蒂,闪现的全是海陆大战、炮火、战壕、无数士兵的尸体与胜利。第二天早上,我起身到了柴克斯黑尔。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动身时我竟忘记了彗星,忘记了罢工,也忘记了战争,心中充满了希望。

你们肯定都知道,但我朝着柴克斯黑尔走去的时候,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谋杀计划。各种想法早已经在我的脑子里乱作一团,既害怕发生危险,也担心被人告发。我并没有杀害他们的计划。手枪只是针对那些年龄与体力都比我优越的对手而准备……不过我根本没有打算让它发挥作用!手枪!呵呵,带着它只是因为我拥有它,也因为我是一个愚蠢的傻瓜!其实拿着枪真的很可笑。我必须要说,我心里根本没有任何计划。

我再一次在通往柴克斯黑尔的途中徒步跋涉。一种非理智的奇异之光将我笼罩。早上我伴着这种希望睁开眼睛。在已经破灭的梦境中,这希望是仅存的一丝幻想。虽然我想起了已经发生的一切,甚至幻想自己误解了内蒂,她会将一切解释给我听,但是我并没有奢望内蒂会对我施以怜悯。

最开始的时候,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一英里。我的脚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感到疲惫。剩下的路走得非常顺利。难道,说到底,是我错了?

当我从花园穿过的时候,这件事依然在我的脑海中。随后我走进了守林人小木屋附近的小围场,看到那片蓝紫色的风铃草,我又想起了内蒂和我们一起采摘风铃草的时光。似乎我们不可能真的永别。我的心头掠过一种温暖的情感。接着我从小山谷穿过,离冬青树林越来越近,全身都感到那种温暖的情感,可是,内蒂那可爱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那个满是情欲的新内蒂和那个月光下相遇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起了自己那股青春期产生的强烈躁动,因为嫉妒而拼命想要达成的目的,想到这一切,我的心再次变得消沉。

从山毛榉树林穿过去,我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虽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内心依然非常痛苦。走到花园墙的绿门前,因为紧张,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我甚至不能将门栓握住。我对事情的结果不再怀疑,颤抖随即被一种苍白、冰冷、自我怜悯的情感所取代。我感到非常惊讶,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脸开始变形,脸颊已经湿润了。而且我连将它们擦干的兴趣都没有。我必须留出一点时间,将心态调整好。于是我跌跌撞撞地走开了一小段距离,放声大哭起来。我整个人躺在一种蕨类植物中,无人能够看见。很快心情便平复下来。我又继续躺了一会儿,想彻底斩断这个念头。没过多久,这种情绪就烟消云散了。恢复平静的我走进了花园里。

我从一间玻璃房屋敞开的门中穿过,看到了老斯图亚特。他将手插在衣袋里,斜靠在脚手架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缓慢地走向小屋的方向。

眼看就要走到了,我却分明感到自己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打了一下,但是究竟是什么呢?我也弄不清。

卧室里开着一扇窗户。窗帘上面的黄铜横杆已经开始松弛,在空中半挂着。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看起来不太精致。也许是因为平时这间小屋里的每样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让人感觉格外舒服。

当时大约是下午两点半,门是开着的,周围听不到一点声音。

大厅平时都是很整洁的,现在看起来有点奇怪。三个没有清洗的盘子被摆放在大厅内的一把椅子上,上面还有几把已经用过的刀叉。

我走进大厅,冲着西边的房间瞅了瞅,内心有点迟疑不决。后来我摸到了门把手,重重地敲了起来,并且伴随着一声友善的呼唤。

没有任何回应。我一直站在那里等待,同时用手握紧了手枪。此刻,从楼上传来了一声响动,随后又恢复了沉静。我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我重新将手放在门环上。正打算敲门,帕斯突然出现在门道。

我们相互对视的一刹那,彼此都没有说话。她的脸很脏,头发也很凌乱,似乎刚刚大哭了一场。红红的脸色与往常非常不同。很明显她见到我非常惊讶,我觉得她应该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突然之间,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屋子。

“听我说,帕斯!帕斯!”我大声喊道。

我跟在她的后面跑出门,“出了什么事?帕斯!内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