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行尽江南意 迟迟只为卿(第2/11页)

漕帮帮众一时哗然,想不到副帮主如此看重这小子。

奚郎一时难以抉择,心道说不定唐大哥已回到杭州,最好是问一问他,便向令狐匋抱拳道:“多谢前辈厚爱,此事可否容在下考虑?”

令狐匋笑道:“这个自然,这五日鄙人便在这个码头随时等候回音。”传令收船。

奚郎又跳回渔人舟中,渔人惊魂初定,埋怨道:“漕帮这么大的帮会,你怎么不应承呢?”

奚郎道:“我只想去询问一下唐大哥的意见。”

渔人一边撑船一边自言自语道:“其实打打杀杀也没意思,倒浪费了捕鱼驾舟的一把好手。”他是个渔人,见奚郎一个月时间便将撑船、游泳、捕鱼、结网一应活计做得比自己还好,也曾盘算过上几年等女儿长大了,便将奚郎招赘为婿,自己下半辈子便生计无忧了,不过这小子要真能在漕帮混上个分舵主倒也不错,只是不要去打打杀杀就好了。

闹腾了大半日,今天的鱼是卖不成了,渔人便直接撑船回家。那妇人和小姑娘见鱼没卖,和渔人叽叽喳喳聊起来。他们讲话一快,奚郎便听不懂,只听得一句似乎与自己有关,便向渔人问道:“师父,师妹讲什么呢?”他一来叫惯了师父,二来心道渔人教他打渔撑船,一样也是师父,便不改口。

渔人道:“她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自己没主意。”

奚郎倒愣了,其实他自己又不是没主见的人,只是从小为奴,听主人分付,根本就不让他拿主意,久而久之习惯了,没人吩咐,倒也不想自己要为自己拿主意。他感激唐宁韦玉筝,将他们看作亲人甚至有点象主人一样,依赖他们,如今想来自己终究不能一辈子跟着他们吧。

正想之间,有人敲门,渔人开了门,却见有五六名汉子立在门外,当先的便是那被奚郎打下水的掌舵者。

渔人以为他们要来寻事,有些害怕。

那掌舵者毕恭毕敬朝着奚郎赔礼道:“今天是小的不是,冒犯了奚爷。令狐副帮主特命小的前来赔罪。”身后那几个汉子从船上搬下许多米粮,掌舵者又取出十两银子递与渔人,点头哈腰道:“今天耽误了大爷的生活,还望大爷能够包涵。今后大爷有什么事,到码头上言语一声。”

奚郎皱眉道:“这是做什么。今日的事就算了,东西你们拿回去。”

掌舵者道:“这些东西哪能入奚爷的法眼,只是补偿给这位大叔的。奚爷是英雄好汉,令狐副帮主说了,奚爷一定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杰,小的哪敢拿区区十两银子来,这不是羞辱奚爷么?”

奚郎听闻令狐匋夸赞自己,不由得心中既得意又感激。渔人见了这些东西,高高兴兴收下。那掌舵者临去时又特意说明令狐匋在等奚郎的回音。

奚郎见令狐匋诚心实意的招纳,定了主意加入漕帮,便与渔人说明了。第二日去码头拜会令狐匋,便随他回了扬州漕帮总舵。

扬州富甲天下,繁华不下长安,漕帮总舵地当城中,修建得气势非凡。奚郎拜了香堂,听了帮规,这算是正式加入了漕帮,然后去拜见帮主江潮。江潮此时已近六十岁了,胡子花白,看来正在生病,也没讲话。

令狐匋令奚郎按帮规行了礼便回到大堂,召集各堂各分舵议事,按近来各人功过赏罚,江潮近来病重不能主事,便由令狐匋做主,免了几个年老有过的分舵主,补任的尽是青壮少年。

令狐匋有心栽培奚郎,使他留在身边办事,亲加指点。

奚郎又从小练就的善察人意,十分领会令狐匋的意思,进步极快。过了两个月,奚郎对漕帮事务大致了解,令狐匋便派他出外办事,有心寻了几件容易立功的事,再聚香堂时果真委派了一个分舵的舵主给奚郎,真是言出必践,奚郎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自此更加敬事令狐匋。

这日令狐匋又委派奚郎到苏州起运一批漕粮到扬州,事情半妥,顺便去渔人家看望,回来时却在大街上冷不防与人撞了一下。

奚郎认得明白,此人便是曾经在并州跟随唐宁龙城飞一行的西山神偷,那日在石屋外被任龙飞等天龙寨的盗伙围住,此人被缚在地。

奚郎并不知西山神偷一胞三胎,也不知他们曾偷窃佛骨,只当他是一个人,向身上一摸,果然帮中的令牌被窃,当即喝一声,拔足便追,不多时自然中了那三人接力换位之计,累得气喘吁吁,那西山神偷已不见踪影。没奈何,奚郎只得启程回扬州,向令狐匋告罪。

西山神偷安子玉上次偷佛骨被唐宁韦玉筝揭穿,甚感不忿,又狠狠的在长安大偷一把,这才凯旋而回。天龙寨已被长安剑宫和介山派联合攻破,几个寨主皆被杀,也无人再找安子玉的麻烦,三人更是快快乐乐将太原西山当作了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