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梦断今宵孤舟远 愁重江干新月明(第3/12页)

但见长江送流水……”

韦珊分染了她的悲哀,忍不住低声道:“娘!这是无定河,不是长江!”

朱兰抹去眼角的一点清泪轻叹道:“我知道!只要是水是月,它们就会了解我的哀愁,并不一定是什么地方。”

韦珊伤感地叫了一声,也跟着低吟道:“谁家今夜孤舟子?

何处相思明月楼?”

朱兰脸色动了一下,突然有些激愤地道:“孤舟子!明月楼!你爸爸不是个飘泊在外的孤舟游子,我也不是个独倚栏杆,数尽归帆的怨妇,可是你父亲却撇下了我,让我尝尽了寂寞的滋味!”

韦珊有些意外地道:“娘!爸爸跟杜姨姨在一起,您是否恨他们?”

朱兰悠悠地一叹道:“不!我不恨他们,我也不该恨他们,他们给我的已经不少了。”

韦珊用手指着河水道:“娘!看开一点吧!春江潮水连天平,空际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也许爸爸跟杜姨姨正像我们一样,看着江月想念着我们,他们不是那种绝情的人,把我们忘得远远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对面桥上来了两个人影,移动很快。

渐渐走近时,她们才发现这二人正是在白家屯上曾经一晤,而后翻脸成仇的柳家兄弟,柳大木的两个儿子——柳树、柳林,他们好似在匆匆地赶路,见到她们母女后,立刻就站住脚步,柳树哈哈一声狞笑道:“韦夫人,巧极了,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地见面,二位真好雅兴。”

朱兰微微一惊,勉强维持住表面的乎静道:“二位世兄好,二位追随令尊进人广成子陵穴,居然无恙而还,实在可喜可贺。”

柳树狞笑道:“夫人不必客气,敝兄弟还算命长,不但没有丧命,而且还得了些小小的遇合,只是令郎可太惨了,竟落个尸骨无存。”

朱兰脸色大变道:“这话当真?”

柳树大笑道:“我何必骗你!教主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因此判断他必是落在化骨风穴中,订下了那么一房娇滴滴的媳妇,竟然无福消受,只能怪他的命太薄了。”

朱兰听他说得不干不净,又怒又悲,厉声喝道:“你也算是书香子弟出身,怎么说话连个市井匹夫都不如!”

柳树狞笑道:“我无须对你客气,记得我父亲在白家庄的最后赠言吗?对你们韦白两家的人,我们是仇深如海,要不是教主拦着,我们早就出来找你们了,今天适逢其会,你们送上门来,可见是天意也不容你。”

朱兰脸上笼起一层严霜道:“你们想怎么样?”

柳树阴笑道:“很简单!你儿子拗断我一根手指,他死了,这笔账算到你们头上,每个人赔我一条胳臂算了。”

朱兰厉声道:“无耻狂徒!你敢!”

柳树大笑道:“为什么不敢!凭你们那点技艺,我要是在第二招才折断你们的胳臂,就算输了!”

朱兰怒不可遏,铮然拔出腰间长剑,傲然地叫道:“小辈!你上吧!”

柳树冷笑道:“大爷懒得费神,你自己送上来吧!”

朱兰怒道:“韦家与梵净山从来没有先出手的招式!”

柳树道:“江湖已不是昔日的江湖,那时是你们韦家的天下,现在可得改改行情,再强如韦明远,在教主手下也没走过一招……”

朱兰突然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教主是谁?”

柳树大笑道:“这倒是你的运气,你是第一个知道教主的人,教主就是广成子陵穴中的主人,刻下神功大成,始创至尊教……”

朱兰一怔道:“为什么要叫这么名字?”

柳树哈哈大笑道:“秦教主一代天人,举世无匹,数之天下,惟其独尊。所以才引用此名,教主是他,教祖也是他,最近他就要昭告武林,要他们都来朝见。”

朱兰怒道:“狂妄一匹夫耳,怎能今天下人归心。”

柳树道:“不归心就归命!两途任人自择,这世上贪生怕死的人多,到时候必定是一番无比的盛况,只可借你们没有福气欣赏了。”

朱兰冷笑道:“我这一辈子见过的英雄人物大多了,不稀罕欣赏这种独夫的狂梦,你们父子大概也是属于贪生怕死之流,所以才没有在陵穴中丧命吧。”

柳树脸上一红道:“胡说!我们是心服教主的技艺,甘愿投在麾下效力,跟你们讲这些没有用,还是乖乖地把胳臂送上来吧!”

语毕身形突然欺上,单指如刃,笔直点向朱兰的眉心,朱兰展开长剑,划起一道圆弧,一股无形的劲幕,罩上他的手臂。

“铮!”剑身被激得发出长吟,不住地颤抖着、朱兰的身子也被推开了好几步,可是她使出的梵净山剑法的精招,居然将柳树的凌厉攻势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