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夺秘(第7/12页)

许青竹一翻眼皮:“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你潜入我房中,偷了我雕鹏山的秘籍。此刻人赃并获,还想推得干净!”

“哼,杨山主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东西,倒要赖在别人头上,当真是好笑!”

“许青竹,你别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先派了个不中用的小丫头来,就已经露出尾巴来了。”杨沛仑挥臂一指绑在冰面木桩上的黎静眉:“我们这马蹄阵,已然恭候你多时。”

徐晖三人心头一凛。若不是许青竹恰在此时前来盗取秘籍,被杨沛仑误会成黎静眉的背后主使,他们几个一旦现身救人,恐怕就要陷入这阵里骑虎难下了。不过既然雕鹏山的布局已然显山露水,且主力正与许青竹缠斗,此时趁乱营救黎静眉,或许倒是良机。

许青竹顺着杨沛仑所指方向望去,困惑地看看黎静眉。斜刺里突然跃出一道蓝灰色的身影,俯身冲向深潭冰面。岸边的一排守卫正全神贯注盯着许青竹的一举一动,招架不及,竟被那人从空当里冲了过去。那人飞一般跃到黎静眉身旁,挥刀砍断了捆在她身上的绳索,把她揽在身边。守卫们醒过味儿来,齐刷刷挺起长枪,将深潭中央这两人团团围住。

徐晖三人瞧得真切,这突然现身救人的正是龙益山。他也是看准眼下这个时机,打算趁乱救人。慕容旷眼见两位好友身处险地,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纵身跃出。

龙益山和黎静眉陡然见到慕容旷,都是又惊又喜,黎静眉叫了一声“旷哥”,急切切就想向他奔去。守卫们挥舞长枪,拦住她去路。枪花横扫,眼看就伤到她眼睛,幸亏龙益山一把把她拽到身后。慕容旷伺机拔出湛卢宝剑,劈向挡在面前的雕鹏山守卫。

湛卢已在幽谷中闲置多年,仿若一位功成身退的名将,一嗅到沙场上的血腥气息,便即又血脉贲张。湛卢出鞘,积蓄了多年隐忍的力量,在空中划过一道墨蓝色的幽冷寒光,转了一个弧,发出瓮瓮的金属嘶鸣声,面前几个守卫即纷纷倒地。徐晖和凌郁不禁暗暗赞叹,好一把利器!连慕容旷自己都吃了一惊,没料到这柄古剑挥舞起来,威力竟会有如此之大。

岸上马蹄阵诸人目睹这一情景,全副心思都从许青竹那儿“刷”地转到慕容旷身上。杨沛仑盯着冰面上这个手起剑落、立时便连伤五六名好手的年轻人,目光落到慕容旷手握的宝剑上。那剑沾染了鲜血,血顺着剑锋滑过,从剑尖滴到冰面上,剑身丝毫不见污秽,反而愈加黑亮光厉。杨沛仑双目紧扣住这柄剑,嘴角不由微微抽搐,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湛卢!”

这声音在马蹄阵中飘散开去,也有人跟着小声叨念:“湛卢!”“是湛卢!”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嚷道:“是慕容湛!慕容湛又来了!”这几个字瞬间如麦浪般,一波一波推出去,激起更大的回音。

慕容湛又来了!这话仿佛一句咒语,年轻人还只是惊诧错愕,年长些的却都面色仓皇,如丧考妣。原本严整的马蹄阵开始涣散。人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相互推搡着,仿佛想要四散逃跑。有人被挤倒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更多的人以为湛卢又伤了身边同伴,也跟着惊呼起来。

这一变故令躲在暗处的徐晖和凌郁无比惊异。他们始料不及,雕鹏山这堂堂北方霸主,竟会被一柄湛卢剑吓得阵脚大乱。

“嘿嘿,这帮土包子,连大哥名字都给念错了。”凌郁睨眼说。

“难不成,雕鹏山就这样不堪一击?”徐晖却不禁惫感迷惑。

如同是回答徐晖这个疑问,杨沛仑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谁都别动!”他人高马大,这一声吼从他浑厚的腔子里冲出来,便有气壮山河的威力,霎时把众人的叫嚷声都给压下去了。杨沛仑从适才的惊惧中定过身来,又端然如泰山,一扬手,高声喝道:“庞长老,带二队到飞雕左翼!陈长老,带五队到飞雕右翼!”

“是!”“是!”山峰间传来带着回音的答应之声。仰头望去,两面灰色山翼隐约可见一丛丛手持利器的武士。

杨沛仑环视四周,冷笑道:“慌什么?这是咱们雕鹏山的地盘。谁要是敢闯进来撒野,只能是有来无回!”

马蹄阵内的惊恐得到了暂时的平息,人们簇拥着杨沛仑等他示下。杨沛仑冲慕容旷喝道:“小子,整座山上都布满了我们的人。还不赶紧缴械投降!”

慕容旷站到龙益山身边,一起护着黎静眉。他掏出一块丝绦擦拭剑身上的血迹,垂着眼皮说:“我们想去哪儿,想干什么,用不着别人来告诉!益山,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