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夺秘(第5/12页)

慕容旷告诉凌郁,他已查出传她《拂月玉姿》的那个汪觅兰的身份。她是从前西域圣天教教主座下梅兰竹菊四大护法之一。当年圣天教教主把《拂月玉姿》分成四部分,分别授予四位护法。后来圣天教与神魔教合而成一,四大护法除梅谷梅冷玉早死外,其余三人——兰筑汪觅兰、竹林许青竹和菊园池问菊,便各自隐居起来。

“梅谷梅冷玉、兰筑汪觅兰、竹林许青竹、菊园池问菊……”徐晖叨念着这四大护法的名号,忽然皱紧了眉头:“竹林许青竹?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慕容旷说:“上回在临安,益山不是提起说,韦太后的武功是跟一个叫许青竹的女子学的吗?应该就是这个许青竹。”

“原来,韦太后的师父大有来头。”

“当年圣天教教主之所以传四大护法每人一部分《拂月玉姿》,可能是想让她们四人相互扶助,又相互牵制。没想到后来这几人争来斗去,都想把对方的那部分武功也据为己有。如今《洛神手卷》的副本重现江湖,梅冷玉和汪觅兰虽已死了,另外两人可还在世,说不准会跑到雕鹏山去争抢。”慕容旷道。

徐晖点头说:“兴许韦太后也会派人去呢。”

凌郁笑道:“那阿晖可得加倍当心,别再让韦太后见到,不然她还会拼了命跟你讨要秘籍。”

三个人聊着江湖上各种奇闻逸事,时间飞逝,不多日便深入雕鹏山所在的太行山脉。仲冬时节,北方大地的土地已冻得结结实实,呼出一口气仿佛都要冻成冰块似的。某日晨起出门,眼前茫茫一片雪白,万里江山如简笔勾勒的水墨大写意。凌郁极少见到落雪,快活地走在厚实松软的雪地里,脚下咯吱咯吱地唱着歌。

但凌郁毕竟是女子,又自小长在江南,日日骑马在冷风里赶路,渐渐有些吃不消。她整个人缩在衣裳里瑟瑟发抖,压低了帽檐,鼻头和两颊仍然冻得通红。徐晖和慕容旷见状十分心疼,赶到大市镇买了件厚厚的绉面貂皮鹤氅给她罩上。一到客栈,慕容旷马上吩咐店小二温上烧酒,给凌郁喝一盅暖暖身子。徐晖不敢让凌郁立即烤火,唯恐乍冷乍热于她身体不好,自己先就着炉火搓热双手,赶紧把凌郁冰冷冰冷的手脚捂进怀里。凌郁把脸深埋进鹤氅细软的毛皮里,恍惚觉得,这哗哗流淌的是她最幸福奢侈的一把时光。

雕鹏山地处西京路太行山飞狐陉旁系,因山顶聚集了大群猛雕,且山形如大鹏展翅而得名。其地势险峻复杂,山峦层叠陡直,据当地人说,连最擅爬坡的山羊都纷纷避开此地。而且山峰多怪石、少林木,外人不易藏身,又与周边其他山脉连成一体,利于山上人隐蔽转移,极是易守难攻之地。

按慕容旷推算,龙益山和黎静眉应该已先于他们到达。但等了一天都没接到任何讯号,他不免焦虑起来。凌郁推测龙、黎二人或已先行上山,于是三人决定上山探查。经过仔细勘查,他们选定了山南侧一条虽则陡峭、但背阴隐秘的碎石路作为上山路径。徐晖和凌郁为防被人认出,蒙了面做掩护。慕容旷从琴匣中抽出湛卢,以作危急时的杀敌利器。

徐晖在前、凌郁居中、慕容旷扫尾,三人伏低身子,依次上山。仰面望去,山路几乎与天垂直,每踏上一步,脚下都有石块滚滚滑落,在山脚跌个粉碎。徐晖几个饶是习武之人,也都捏着一把冷汗。他们行进缓慢,不得已处手脚并用,十分狼狈。但也正因此路险峻,沿途才无人把守,反而成了天然的上山屏障。爬至半山腰,碎石路与人工修葺的土路会合,路面便平坦了许多,但也加了危险,不时有手持兵刃的巡山队经过。

这时从侧面山路上大咧咧晃上来几条汉子,有两人肩上各托一只雏雕,雕儿凌厉,人亦彪悍,一看就是雕鹏山的长老级人物。徐晖三人矮身缩回山石背后,摒住呼吸。

只听一位肩托雏雕的长老抱怨道:“这还没睡几个时辰,又要到咱哥儿几个轮值了。”

“最近山上可不太平啊,刚还逮了一个呢。”另一位长老接口道。

“听说还是个女的。”旁边一个年轻人口气里透着兴奋。

两位长老打趣那年轻人说:“咱们也去瞧瞧,要是长得水灵,兴许山主还能赏给你当媳妇呢!”

几人笑着往山顶方向走去。

“适才他们所说……该不会是……”慕容旷脸色青白。

慕容旷行事一向从容,徐晖和凌郁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忧心。

徐晖宽慰他道:“就算万一真是静眉姑娘,咱们三人联手突围,把人给救下来,料来也不是难事。皇宫都闯过了,一座小山头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