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我是青都山水郎(第21/23页)
话到口边,那女子又「嘿」了一声,那林思永赶忙改口道:「是、是,请前辈来此,是小人的意思,是小人的意思。」上官义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一时也懒得多想,只双手叉腰,摇头道:「弟妹,我以前是旗手卫都统,管的是京城治安,可不是医药治病。妳真确定尚忠志不是染了急症?」那女子道:「上官哥,我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岂会劳驾你亲自过来?」上官义叹道:「妇道人家的把握,我可没把握。」那女子俏脸一沈,道:「瞧好了,妇道人家的把握,尽数在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颗木珠,屈指轻弹,便朝上官老儿射了过去。
木珠飞出,满室生香,连着平飞了数丈,来势快捷无伦,上官义吃了一惊,正要探手来抓,那珠儿却向下一沈,居然稳稳坠到了他的衣袋中,准头之佳,世所罕见,老陈、老林正要高声喝采,那女子却举起手来,冷冷地道:「不必。」
那女子刻意展露武功,自要压住屋里男子的气焰,至于这些无聊奉承,自也双手奉还。那上官义吞了口唾沫,自也有些怕她了,便从衣袋里捡出了那颗木珠,才拿了出来,鼻中便闻到一股浓冽香气。他微起愕然,道:「这……这是……」那女子道:「这是辟邪珠。此物去邪怯病,据说佩戴者百毒不侵,蛇虫瘴气皆不能近,我这几日佩着这颗珠子,连头疼的老毛病都好了。」
听得这珠儿如此神效,上官义自是微微一奇,道:「此物与尚六爷有关?」那女子淡然道:「上官哥还不懂么?这珠子是尚忠志的遗物啊。」上官义愕然道:「妳……妳是说,尚忠志平日都佩戴这颗珠子?」那女子冷冷地道:「丸玉。」林思永一听召唤,立时躬身走上,道:「回前辈的话。这辟邪珠是在一处抽屉里找到的,尚六爷平日是否佩戴此珠,晚辈不敢断言。」上官义皱眉道:「这可怪了。这宝珠如此神效,他该日夜随身才是,怎么会取下来?莫非……莫非……」众人眉来眼去,已知事有奚窍,看尚忠志既有宝珠在手,为何不随身携带?莫非府里有人上下其手?可既有人存心不轨,为何不将之盗走,却任凭这宝物留在府中?莫非是怕事机败露不成?老陈、老林对望一眼,都觉得此事之怪,当真讳莫如深。
上官义沈吟半晌,他把玩着那颗木珠,道:「弟妹,这辟邪珠天下罕有,尚忠志是打哪儿弄来的?」那女子道:「你把珠儿放到阳光下,答案自然分晓。」上官义拿起宝珠,朝窗边走近几步,霎时阳光耀眼刺目,映得宝珠灿烂生光,但见珠儿上清清楚楚刻着三个字,见是「张玄玄」。上官义大吃一惊,失声道:「武当张三丰!这……这是张真人送给他的?」那女子道:「应该是,不然这珠儿为何刻着张三丰的名号?」张三丰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此人早已过世,却又有人说他已飞升成仙了,连永乐帝六次遣使上山,却也没曾找到他,倘使这珠子真是张三丰亲手所赠,那便是说这位老道其实早已离开了中原,若非如此,他却是怎么认得这位「尚忠志」?
上官义点了点头,道:「这事确实怪得可以。好,这案子便包在我身上了。这尚忠志若是他杀,决计瞒不过我『上官地虎』的眼去。不过弟妹,我丑话也先说在前头,这位尚六爷若真是染病死了,妳可得另请高明,否则到时瘟疫四散,做哥哥的可担当不起。」那女子道:「放心。此事我早已有备。」上官义哦了一声,道:「怎么?妳还请了名医助阵?不会是北京的袁神医吧?」那女子微笑道:「那倒不是,这回来得是袁神医的死对头,王鬼医。」上官义吃了一惊:「『鬼医』王魁来了?怎么?他也是来拜寿的?」那女子笑道:「那可不敢当。我差人打听过了,这王魁此番过来烟岛,是为了皇上的龙体。」上官义讶道:「皇上?」那女子道:「他是搭着『宣威舰』来的。」
听得此言,上官义登时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是给皇上采药来着?这么说来,白璧暇那小子也来了?」那女子淡淡地道:「没错。我昨儿已和白大人见过了面。现下他的舰队便停泊在岛南。」上官义嘿嘿笑道:「弟妹,这白璧暇千里迢迢而来,想必公务之外,定还有什么私事待了吧?」那女子皱眉道:「上官哥说话可难懂了,什么公务私务?我魏家与他白大人有何牵扯?」上官义微笑道:「弟妹何必装胡涂?那白云天苦恋令嫒未果,早已轰传江湖,妳都不可怜可怜他么?」陡听天外飞来惨祸,老陈、老林自是魂飞天外,那崔轩亮却还昏晕在地,殊不知碗里最大块的肥肉已给悄悄刁走。恐怕醒来一看,又要号啕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