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吴剥皮毒打良民(第3/4页)

杨文焕气的面色铁青,气冲冲向上说道:“军门是统兵大员,职司卫国保民,晚生退职闲居,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军中查抄我的满门,也不宣布我的罪状,这时又不问皂白,就要用刑辱我!请问我触犯什么刑章,应得何罪?晚生是作过国家官吏的,只要罪有应得,死而无怨!还求军门明示我身犯何罪,晚生感恩不尽。”

吴提督厉声叱道:“杨文焕,少要跟我咬文嚼字。我只问你,这临淮关现在是在谁手里?”

杨文焕很澹然的答道:“这临淮关听人传说,已被发捻占据。”

吴提督把公案一拍道:“着哇!既被长毛子占了,人民死亡逃散,有那跑不了的、走不动的,只好降了长毛子作顺民。那么你要到临难关去是何居心?讲!”

杨文焕愣呵呵的望着吴提督,半晌说道:“军门,这话从何说起?晚生数年中没离开华阴县,何曾想去临淮关。”

吴提督大怒道:“杨文焕,你太以刁狡了,你心里放明白些!别以为本军门是老粗,没喝过墨水,容易蒙蔽,那你算想错了,不过多给你皮肉找些苦子吃。好好实话实说,本军门念你也作过官,咱就来个官官相护,从轻处治你,若是故意的教本军门费事,我只好按军法从事,到那时候莫怨本军门无情。杨文焕,临淮关你究竟有什么至近的朋友?你这朋友他作何生理?你们跟李秀成有什么渊源?长毛子还要进兵陕西,他预备发多少兵马?你一定知道!你好好招认了,本军门还要积一分德,网开一面,给你开一条生路。只要你念及关中数百万生灵涂炭之苦,你把李秀成,张乐行这几股悍匪实力究有多大、是何日会兵取关中,一一报告本军门,我在将军面前,一定给你遮盖遮盖,你只承认与长毛子有何来往,如今悔过自首,情愿散家财助军饷,以赎通敌之罪,本军门再从旁替你说几句好话,你岂不可以逃了活命!杨文焕,你还不快招认等什么?”

吴提督这一套话说得杨文焕越发如坠五里雾中,虽是不明这场祸事真象,这“通敌谋反”四个字沾上就是杀身之祸!

遂也不敢像先前那么气壮了。

忙向上说道:“晚生实感军门这番恩典!不过军门所说的实在毫不知情,叫晚生怎么招认呢?”

吴提督把眼一瞪,厉声骂道:“杨文焕,你太混帐了。本军门好言相劝,你反倒置若罔闻,你说你不知情,这个人你总该认识了?”

吴提督用手指着华云峰。

杨文焕顺吴提督手指处一看,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并不认识,遂向上说道:“晚生跟他素昧平生,并不认识。”

吴提督蓦然一怒,从公案上抓了块朱砚台,照杨文焕便砸,嘴里骂道:“砸你这吊进子!”

杨文焕一低头,砚台嗖的从杨文焕头上飞过去,砰的正打在一名掌刑鸦嘴棍的兵丁胸口上,哎呀一声扑通倒在地上,疼的来回乱滚。

中军官过来向帐外的小队子一点手,进来四名,把这掌刑的搭了出去。

阖帐的将弁一个个吓得提心吊胆,知道军门这一发剽劲,瞪眼杀人,狠辣时真像他那“吴剥皮”的绰号,足可活剥了人皮。

杨文焕这一触怒他,眼看就要血溅中军帐!

杨文焕见吴提督竟动了粗鲁,堂堂的统军大员,开口骂人,真是行同强盗了!

自己准知这条命今夜不易逃出他手去。

哪知吴提督砚台没砸打上杨文焕,反把掌刑的兵丁砸伤,遂说了声:“你就是皇亲国舅,我也先打了你再说!”

杨文焕还要辩别,吴提督猛喝一声:“来呀,拉下去打!”

如狼似虎的兵丁,扑过来两个,一人抓住杨文焕一只胳膊喝声:“少废话,过来吧。”

两人把杨文焕踉跄的拖到大帐口,兵丁伸脚猛然一拨杨文焕的腿,给按在地上,一个骑在杨文焕身上,用左手按着肩头,右手扣住杨文焕的脑门子往起一扳,俯伏在地,脸可被扳的仰着,正冲着高坐的吴提督。

另一个兵丁把杨文焕的中衣褪下来,捋到大腿根上,伸手把裆里给掖好。

这是行刑最要紧的事,为的犯人被打护疼,一定要挣扎,虽有掌刑的按着,也难免挪动磨擦,一个没掖好,赶巧垫了裆就有生命之忧。

这时掌刑的兵丁把杨文焕的两腿一按,一名提着鸦嘴棍的兵丁,倒提鸦嘴棍,往上单腿打千,吴提督喝了声“打!”

这名兵丁转身来到杨文焕的左侧,仍然是单腿一跪,右把在前,左把在后,立刻一棍棍打上。

鸦嘴棍比板子厉害的多,杨文焕是一个懦弱的读书人,哪禁得起这些刑讯,打到三十棍已经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在刚一打时,杨文焕能哀号,后来竟晕绝过去,眼看着杨文焕竟要棍下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