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华严庵(第5/18页)

美比丘道:“那更糟,眉来眼去像什么话,倒不如传音……”

白衣书生一点头,道:“对,我忘了,就是传音,我先走一步了。”话落,飘然下了“胜棋楼”。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转眼间,美比丘走出了“华严庵”,踏着庵前青石小径往湖边马车停处行去……

当她走完庵前青石小径的时候,白衣书生也从庵侧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背着手,洒脱地迈步,湖风飘衣袂,她看上去益显飘逸不凡。

近了,美比丘走到了马车附近,她停都没停地从马车边上走了过去,只有“阴司吊客”郝无常投以诧异的一瞥。

车辕上龚瞎子闭着眼,“阴家四丑”则站在湖边,面湖背岸,全心照顾坐在画舫上的霍冷香。

白衣书生跟着走到,她一直走到了“阴家四丑”身边,郝无常一双眼睁得更大,“阴家四丑”也霍然转注。

白衣书生却皱眉远眺,自言自语地道:“偌大一个‘莫愁湖’,怎么只有这一条船……”

话声未落,只听画舫上响起一声银铃娇笑:“船家,把船划回去。”

已然撑离岸的画舫,很快地又近了岸,画舫里,霍冷香探出乌云螓首,未语先笑,娇媚无限地道:“这位相公莫非也要游湖么?”

白衣书生耳边传来美比丘话声:“此女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小心!”

白衣书生传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亲‘玉手观音’香泽的机会难得,别人求也求不到,我岂能失之交臂,落个终生遗憾……”随即她自湖心收回目光,道:“这位姑娘……敢是跟我说话?”

“哎哟!”霍冷香娇笑说道:“你自己看看,这儿还有第二个人配称相公么?”

白衣书生忙道:“是我失礼,姑娘有何见教?”

霍冷香道:“相公是想游湖么?”

白衣书生道:“是啊,没想到偌大一个‘莫愁湖’,只有这么一条船……”

霍冷香道:“一条船已经够了,这条船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白衣书生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是说……”

霍冷香娇媚先笑,继而送过勾魂一瞥,道:“一个人游湖没什么意思,寂寞枯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这些下人个个粗俗不堪,正感无奈,不想竟碰见相公这等读书雅人,这不是天意么,相公若不嫌弃,何妨下舫共坐,尽半日之欢?”

白衣书生忙道:“萍水相逢,怎好……”

霍冷香道:“相公没听人说过么,能得相逢便是缘?”

白衣书生轻笑嗫嚅道:“话是不错,只是,只是我跟姑娘相识,只怕会招人……”

“哎哟!”霍冷香道:“相公这读书人真是腐,一回生两回不就熟了么,没有头一回永远也熟不了,不是么?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相公一个大男人家又怕什么,来个人,扶相公上船。”

有她这句话,“阴家四丑”过来了两个,一人伸一手,老鹰捉小鸡般把白衣书生架了起来,走过去硬把她塞进了画舫里。

阴家二丑的动作快,白衣书生要叫喊挣扎时,人已进了画舫,脚下一个跄踉,险些跌进了霍冷香怀里。

霍冷香不躲反迎,伸柔荑扶了她一把,旋即,霍冷香微微一愕,目中异采飞闪,娇笑说道:“相公好嫩的肌肤,简直令我这女人家自叹不如。”

白衣书生脸微红,眉梢儿微扬,随即轻呼了一声。

霍冷香忙道:“怎么了,抓痛了相公了么?”

白衣书生眉锋微皱,道:“刚才两位贵属抓得我好疼,这如今再加上姑娘一碰……”

霍冷香“哎呀!”一声娇笑道:“相公真比我们女人家还娇嫩呀,对不起,他们从来就是粗手粗脚的,来,让我给相公揉揉。”说着,她就要伸手往白衣书生胁下抓去。

白衣书生忙地一挣,挣是挣脱了霍冷香的掌握,人却砰然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震得画舫一阵幌动。

霍冷香呆了一呆,吃吃笑道:“相公好大的劲儿,好嫩的脸皮啊。”

白衣书生红着脸道:“姑娘取笑了,我实在是……”

霍冷香截口说道:“有话咱们待会儿好好儿谈,待会儿也有的是工夫,如今别急,知道么……”皓腕一抬,娇声说道:“船家,把船撑开吧。”

船家应了一声,忙把画舫撑离岸边。

这时候,白衣书生耳边传来美比丘话声:“羊入虎口,阁下危矣,留神霍冷香一口把阁下吞下去,要不要我暂充护法韦陀。”

白衣书生佯装举袖抚脸,趁势传音说道:“久闻‘玉手观音’娇躯如棉,媚功过人,我正要领教,也求之不得,阁下且耐心作壁上观可也。”

只听美比丘道:“你可胡闹不得……”

适时霍冷香展颜一笑,娇媚蚀骨,道:“相公怎么了,干什么举袖擦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