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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姑螓首半挽,沉默了一下,道:“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金刚没再说话,端起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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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正,金碧辉到了静园,今天她没带秋子,是一个人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祁继忠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了进去。
“皇上呢?”
金碧辉含笑问。
“刚吃过早饭,在暖阁喝茶呢!”
由祁继忠陪着,金碧辉去了暖阁。
暖阁里静静的,似乎只有溥仪一个人在。
金碧辉进暖阁一看,可不只有溥仪一个人,他会享受,人在靠椅上躺着,闭着眼养精神,身旁一个茶几,放着把细瓷小茶壶。
祁继忠就要过去奏禀。
金碧辉拦住了祁继忠,冲他摆了摆手。
祁继忠会意,欠个身退出了暖阁。
金碧辉等到听不见祁继忠的步履声了,方始蹑手蹑脚轻轻地走向溥仪。
到了茶几旁,她端起了那把细瓷小茶壶,一蹲身把茶壶高举过顶,轻声道:“请皇上用茶。”
溥仪微微睁开了眼,含混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把小茶壶,嘴对嘴地就要喝,一眼瞥见了身边人,一怔停手,叫道:“东珍……”
金碧辉接道:“东珍给您请安来了。”
溥仪忙放下茶壶,伸手去扶金碧辉:“起来,起来,快起来。”
金碧辉没等溥仪的手碰着,就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没站稳,娇躯为之一晃。
溥仪忙又伸手扶,正抓住了金碧辉的柔荑。
金碧辉一怔凝神。
溥仪也为之一震凝目。
两下里几秒钟间的凝望,然后金碧辉轻轻抽回了手,螓首半挽,低声道:“谢谢您。”
这动人的娇模样,看得溥仪又为之一震,他站了起来,道:“坐,坐。”
亲自转身搬过了一把椅子。
金碧辉抬螓首凝睇:“皇上,这叫东珍怎么敢当。”
溥仪含笑道:“好了,别客气了,坐吧。”
两个人落了座,溥仪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下了。”
“这些混帐东西,”溥仪转眼外望,道:“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不知道叫我一声。”
金碧辉道:“您可别冤枉人家,是祁继忠陪我进来的,他要惊动您,我没让。”
“所以你就端起茶来,给我来了那么一手。”
金碧辉笑了。
溥仪也笑了:“顽皮得跟个小孩儿似的,该打。”
“噢,”金碧辉眨动了一下美目,道:“您要怎么个打法?”
“给四十蟠龙棍。”
“东珍哪儿受得了,您舍得么?”
“我还真舍不得,这样吧,改打手心儿。”
“这还差不多。”
“那么把手伸出来。”
金碧辉伸出了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
溥仪扬手轻轻一拍,随即抓住了金碧辉的玉手。
金碧辉一惊:“皇上。”
她想往回抽玉手。
但是这回溥仪没放,轻轻地捏着金碧辉的手,神情有点儿激动道:“东珍,这才真是欺雪赛霜,柔若无骨,当之玉手而无愧。”
金碧辉微微低下了头,道:“您夸奖。”
几分惊,几分喜,还带着几分羞。
女儿家这种娇态最动人。
金碧辉娇美而媚,这种娇态更动人。
溥仪为之热血上涌,猛一阵激动,道:“真的,东珍,我不惜倾所有,换来这双手朝夕把玩,长年贴身。”
金碧辉螓首垂得更低,道:“那您就干脆把它砍下来。”
“不,我要连它的主人一块儿换,这就跟花儿一样,再艳丽,再美的花儿,一离开枝叶过不多久它就会凋谢了,所以真正惜花爱花的人,绝不去摘花儿。”
金碧辉猛抬螓首,一脸惊容,忙把手抽了回去:“皇上,您,您,这要是让皇后、皇妃听见,东珍我可是死罪。”
“胡说,她们敢。”
“您可别这么说……”
“本来嘛,她们敢把你怎么样,她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了。”
金碧辉迟疑了一下道:“我可只是这么说说,开玩笑的事儿,您何必认真。”
“开玩笑,你认为我是开玩笑么?”
“皇上,我,我……”
金碧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倏地垂下头去。
溥仪激动地伸手又抓过了她的玉手:“说真的,东珍,你愿意不愿意?”
金碧辉低着头道:“皇上,我不敢奢求。”
“你是说你,你不愿意?”
“皇上,东珍没那个福气。”
“不,东珍,我真……”
金碧辉猛抬螓首,道:“皇上,我只能说,这一趟我会跟您上东北去。”
溥仪两眼猛地一睁,道:“东珍,你是说……”
“我愿意跟您上东北去,您还不明白么?”
溥仪听罢大喜,竟然捧着金碧辉的玉手一阵狂吻,然后激动地说道:“东珍,不是我轻狂,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