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解困扶危闻恶耗伤情怀旧上襄阳(第5/7页)
这两师兄弟被金世遗这么一摔,不但觉得疼痛,而且觉得浑身有如被火烧一般,原来金世遗已震断了他们三焦经脉,将他们的修罗阴煞功一举破了。幸而他们功力还未全失,尚能跑路,这时,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敢回头再望!
白路二人惊魂未定,定眼看时,见金世遗身上非但没有伤痕,连衣裳也毫无破损,而刚才他们的一刀一剑,却分明是已触着了他的身体的,这一惊比刚才更甚!刚才的吃惊是怕误伤了金世遗,现在的吃惊却是由于金世遗不可思议的武功。其实金世遗也不过只是用了内家功夫中的一个“滑”字诀而已,但一来因为双方本领差得太远,二来在他们的刀剑触及金世遗衣裳的时候,本能的反应令他们减轻了劲力,所以就连衣裳也没有伤损了。
路英豪名如其人,是个豪爽的汉子,对金世遗又是感激,又是佩服,走过来纳头便拜,金世遗笑道:“都是自己人,理该患难相助,路兄弟何必客气。”白英杰道:“恕小弟眼拙,不知在何处见过兄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尊师哪位?”
金世遗胡乱捏了一个假名,说道:“白路二兄原来已不认得小弟了,小弟是两个月前往邙山大会上与两位兄台见过面的。小弟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
参加邙山大会的各派弟子总计不下五六百人之多,路英豪和白英杰是邙山派中的头面人物,易于为人认识,金世遗这么一说,路英豪半点也没有怀疑,心中且有歉意,尴尬笑道:“邙山会上的人实在太多,我现在想起来了,甘兄不是在会期那一天才来,和邓朝元老英雄等人在一处的吗?我刚才一见就觉得相貌好熟,只是想不起名字。”那次大会,痛禅上人率领“十八罗汉”前一日赶到,第二天才是邓朝元率领二十多位俗家弟子前来,路英豪不好意思说认不得金世遗,因此把这件事提起来。而且在他的心目中,他也确实是把金世遗当作那次随邓朝元来邙山参加大会的、少林派的俗家弟子之一。
金世遗心中暗笑,却装出赞叹的口吻说道:“路兄的记性真好!那次大会,一共来了五百六十八个人,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相貌!”
白英杰道:“怪不得甘兄的武功如此高明,原来是少林派的高弟!甘兄刀枪不入,敢情是已练成了贵派的金刚不坏神功么?”
金世遗笑道:“练是练过的,说到‘练成’,那还差得远呢!小弟至多不过有三四分火候。”
白英杰却是个精细的人,听金世遗的话,越听越觉怀疑,原来那次大会,他正是奉命接待客人的“知客”之一,虽说来人太多,他已记不完全,但对于最重要的少林、武当、峨嵋几个大门派的弟子,他是特别留心的,却怎样也想不起有金世遗这样的人;而且他又知道少林派的金刚不坏神功极少传给俗家弟子,就算是俗家弟子之首的邓朝元,对这门功夫也不过略懂皮毛,当下心中想道:“若然他真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以他的武功而论,早已应该在江湖上大大有名,却为何我根本就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他虽有怀疑,却也不会疑心到金世遗是个坏人,他对金世遗在他最危急的时候出手相助,心中也是感激得很的。
路英豪见师兄态度冷淡,颇为奇怪,心中想道:“休说人家救了你的性命,即算仅是武林同道,你也不应该摆出一副冷面孔对待人家。咦,师兄平素也是个爱结交朋友的人,为何今日大大失了常态?”路英豪方自纳罕,白英杰却已站了起来,向金世遗施了一礼,说道:“大恩不言报,我们还有点小事要赶着上京,就此别过。”路英豪正谈得高兴,被师兄催促,无可奈何的随师兄站了起来,忽地嚷道:“糟糕,糟糕,我的两条腿麻木不灵,已经不听使唤了,这怎么赶路?”原来他因为未练过“少阳神功”,体内受阴寒之气所侵袭,无法解除,时间一久,手足的关节都给冻得僵硬了。
白英杰正要扶他,金世遗笑道:“难得相聚,多谈片刻何妨,我还有点事情想请问两位兄台呢!”他右手拉着路英豪,左手拉着白英杰,路白二人休想移动分毫。
路英豪忽地感到似有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过,直透四肢,登时感到舒服无比。白英杰本来也有点春寒料峭的感觉的,经金世遗这么一拉,热力从他的掌心直透进去,这点轻微的寒意也立时消失了。
白英杰是个武学行家,当然知道这是金世遗在用上乘的内功替他驱散阴寒之气,只得停了下来,向金世遗谢道:“多谢甘兄再次施惠,请问甘兄想知道的是什么事情?”
金世遗道:“请问两位兄台,你们可是到过了襄阳谷家么?”白英杰道:“不错。”金世遗道:“可见过了令师妹么?”白英杰道:“你问这个干么?”金世遗道:“我与令师妹也曾相识,那次在邙山会上,她被孟神通点了穴道,后来就不知下落,我也想打听打听她的消息。”白英杰道:“不劳甘兄挂心,那次她虽然遇险,幸得高人相救,早已平安无事了。”他怎也没有想到,那次救谷之华出险的人,就是在他对面,和他说话的这个金世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