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孽重忧危 离魂怜情女 心灵福至 隐迹护仙童(第9/9页)

龙娃知要起身,涎着脸笑道:“那山洞又窄又暗,师叔还叫我回去么?”李洪笑道:“你这娃儿,真个胆大,莫非还想跟我到大咎山顶去么?”龙娃恭答:“有师叔携带,不论哪里我都敢去,弟子还想听那盗心灯的事呢。”李洪道:“热闹的事多着呢,岂止盗取心灯一件?此时火炼毒手正当紧急之际,无暇多言。我且把你带去,事完问你师父吧。只今日情势,比珠灵涧还要厉害。虽说毒手摩什原身早死,元神也将化完,但他炼就三尸元神,玄功变化。轩辕老怪邪法甚强,接应人多。稍被逃走一点残魂剩魄,早晚复原成形,仍是隐患。又有妖党环伺,乘隙发难。到时务用天蝉叶隐身,紧随我身侧,连话都不可说呢。”龙娃大喜应诺。

李洪正待起身,遥望大咎山顶,霹雳连声,满空星光霞雨四下飞射,先前隐伏在天璇神砂光幕之外的一些妖云邪雾,全被太乙神雷击散。随见四五道深赤、暗绿和乌金色的妖光血焰,带着极凄厉的异声长啸,分头逃走,其急如电,晃眼遁向遥空暗云之中,一闪不见。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上阮二哥的当了。”龙娃问故,李洪朝前山看了看,笑道:“你师父和阮师叔知道光幕之外必还隐伏着不少妖党,必是防我事完之后节外生枝。又知我爱你,假说田氏弟兄心性难测,你不允助他们,定必翻脸无情;而孙、于二人也在情急之际,又未见过你面,二人冒失手狠,如误当你是敌党,必不肯容,处境甚危。他们又须合用神砂,不能分身,令我来此相机暗护。不料竟有用意。现时妖魂全灭,群邪鼠窜,谢家世姊送完心灯,即回小寒山。这都不说,最可气是你阮师叔。他日前脱难之后,奉令往小南极,冲破大阴元磁极光,去助金、石诸位兄弟,合诛万载寒蚿。在天外神山遇到大方真人,令其赶回中土,向杨仙子借用九疑鼎和古神鸠。偏巧古神鸠为助鸟友神雕佛奴,与量尤墓中三怪结下深仇,要等过数日,始能借用此鼎,杨仙子命他就便来此相助。我与他二次见面,还在喜欢,难得师父又放了我三个月假,正想事完和他说好,均往小南极光明境一游,看看极光圈外,天外神山的奇景。他竟不辞而别,我偏和你守在这里不走。他只听你师父的话,真个丢下我一走,从此再理他两个才怪。他们嫌我惹事,我日内索性杀几个著名的妖邪,与他们看看。”

龙娃虽和李洪亲热,言笑无忌,闻言当他真急,但所埋怨的又是师长,要想劝解,难于措词。正不知如何说法,忽听空中有人接口道:“洪弟,你错怪我和大哥了。此行正还须你相助;如何不辞而别呢?”龙娃一看,话完人到,突有两人自空飞落:一是师父申屠宏;那发话的是个重瞳风目,身着青罗衣,腰悬宝剑的俊美少年,知是师父同门至好阮征,连忙礼拜在地。二人命起。申屠宏笑道:“二弟说你见妖人逃散,谢家姊妹回山,不见我二人寻你,不知是在扫荡魔窟,只当二弟隐形走去,难保不负气发点牢骚。我还说是不会,来时行法查听,果然还是这等天真。”话未说完,李洪哈哈笑道:“你们何曾猜对?不过我想和阮师兄一游小南极,看金、石诸兄弟的天外神山如何开发,又恐吃碰,不带我去。准知你们要查听我的言动,故意说些话探口气的。不然,就你二位,好意思不辞而别?当真你们人没走,我都看不出来么?二哥那么高法力,前生法宝日前已由大姊奉命送还,大哥又代你收了一丸西方神泥,怎还须人相助?如是哄我,却不行呢。”

阮征笑道:“你大把宇宙极光看易了。我这二相环,近日威力大增,虽能控制极光,偏又带上一座九疑鼎,故非你和大哥相助不可。请想,乙师伯那么高法力,去时尚由地轴之下绕越过去,回来便难。也非真个不可,但他必须等候时机,还要少损元气,才能通过,可知不是容易出入的了。”李洪道:“我们都去,那么龙娃呢?”阮征道:“为了他事母甚孝,至性感格,已蒙教祖与乙、凌诸老恩怜,不但令其随往,还令在当地寄居三年,随我炼本门大还丹,脱胎换骨之后,再来中土修积呢。好在极光虽然厉害,有我三人法宝、佛光围护,便是凡人也能过去。此子福缘真个不浅。先听大哥说他根骨稍差,此时一见,根骨虽非上等,诚厚强毅,根于天性,人又灵慧,异日成就,必不在小哩。”李洪道:“我三人无处可去,除龙娃外,无须饮食。弟兄久别,尚未畅谈,此地景物不差,山月已升,就在这里谈上一会,少时再定行止如何?”申屠宏因当地邻近魔窟,元凶群邪虽已消灭逃亡,终恐生事,方欲劝阻,阮征已先点头。再一想,凭三人这时法力,就有甚事,也是进退裕如,欲言又止。便由李洪先说本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