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第7/15页)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热闹,”雪怀青说,“那帮人功夫那么低,偏偏离得那么近,其实挺危险的。我已经感受到了客栈里巨大的精神力波动,说明有不止一个秘术士已经把自己的精神力燃烧到了顶点,面对这样的恶战,躲得远远的才是明智的选择。”

仿佛是为了印证雪怀青所说的这句话,她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客栈的大门整个被撞塌了,从门里飞出来一样东西,赫然是一柄巨斧,但巨斧上却在燃烧着冲天的烈焰!这无疑是天驱的武器和辰月的秘术所碰撞产生的结果。

这柄巨斧直冲冲地飞向了两个帮派的人们,站在最前方的卫副帮主毕竟武技比其他人高出一筹,急忙往旁边一扑,虽然摔得够呛,总算没有被击中。他身后的两名黑鹫帮帮众就没那么走运了,巨斧从他们的腰间横切过去,登时把两人的身体划成了两半,一时间血光飞溅。

切过两人的身体后,巨斧仍旧威势不减,斧柄横转,又把第三个人的上半身打得粉碎,这才落到地上。落地之后,那些燃烧的火焰立即四散弹开,有十多个人的身上都着了火。他们慌忙就地打滚试图灭掉身上的火焰,但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红色火焰却怎么也无法熄灭,直到把他们的皮肉烧得焦糊,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其余人个个心惊胆寒,忙不迭地逃远了,即便是卫副帮主和花夫人也不敢再留。

“所以说,热闹不能随便瞧啊。”雪怀青说。

话虽这么说,当黑帮中人逃开后,两人仍然一步一步向客栈靠近,躲在一家临街铺面的门边,窥视着客栈内的动向。通过刚才那柄巨斧撞开的大洞,可以看到,天驱武士和辰月教徒正在客栈大堂里激烈地搏杀着,有的一对一交手,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配合。

这间倒霉的客栈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遍地都是碎裂或烧焦的残片。天驱们挥动着武器,一面躲闪秘术一面伺机进击,辰月秘术士们则力图保持距离,不让对方近身。双方几乎没有一个人完好无损,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退却,始终带伤奋战。

在这当中,看起来最为平淡,实际上却最惊心动魄的,是宋竞延和带领辰月的那名年轻人的交手。当然,所谓年轻人,只是根据他的外表所设定的一个称谓而已,某些顶级秘术士可能会修炼一些能让人驻颜不老的秘术,以此让他们的躯体始终处于运用秘术的最佳状态,尽管为此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年轻人也许就是这样一位秘术士,至少从他身上那惊人的精神力来看,没有数十年的积累很难达到那种程度。

此时此刻,和其他那些不停运动躲闪的搏杀者不同,宋竞延和年轻人几乎就是面对面地站立着,脚下纹丝不动。两人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团淡淡的烟雾,又像是被一些扭曲的光线所照射着,让他们的身体在他人眼中显得有些变形,仿佛是从水中看去一般。宋竞延手握长剑,一剑又一剑地不停刺向年轻人,但却每一剑都刺空了。安星眠仔细观看,发现每次都是在剑尖即将接触到年轻人身体的一刹那,对方的身躯会出现一丁点常人很难察觉的轻微晃动,长剑所刺的地方只剩下残影,自然只能刺空。

“他们俩为什么脚底下都不动一下?”雪怀青疑惑地问,“而且他们的动作好像看起来比寻常要慢一点。”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并不是一个秘术士,”安星眠说,“但我听说过一种秘术,类似于打开一个特殊的法阵,把交战双方笼罩其中,形成一个和外界隔绝的特殊空间。在这样的空间里,人的精神和肉体力量都能燃烧到极致,外人看起来或许寻常,但实际上……”

正说到这里,一个辰月秘术士放出的一团紫色火球击中了客栈楼梯扶手,一大块木板飞向了宋竞延和那个年轻人。两人正处在全神贯注的决斗中,并没有人做出丝毫闪避或者格挡的动作,但木板刚刚飞到距离两人还有三尺的地方,就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化为碎片落在地上。

“果然是这样的秘术,”雪怀青感叹着,“他们可真是亡命啊,我有点想起了尸舞者大会,只不过他们打架的理由,比尸舞者要更加……更加……”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安星眠替她说了下去:“更加冠冕一些?”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雪怀青说,“对于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来说,很难体会他们这样的虔诚,也许历代君主不断剿杀天驱和辰月,就是害怕这种虔诚。”

“也得看方式,天驱和辰月经历了上千年的劫难仍然顽强地生存着,长门遇到一次祸事就差点完蛋,”安星眠想起了旧事,“信仰这种东西,是好是坏,着实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