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第9/15页)

“部落里的人原本大多都是无处容身才聚集在西南戈壁里的,所以对自身的安全十分看重,”梁景回答,“天驱和辰月都在派人打探部落的消息,他们自然十分紧张,已经派出了好几支巡逻部队,监视着戈壁里各处通道的动向,而且好像曾经和这两派有过交手。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又加派了几批人出去。”

“分散兵力在沙漠里巡逻,有这个必要吗?那是他们的地盘,集中力量等待对方接近恐怕更好一些吧?”宇文公子思索着, “那些巡逻的人,回到过部落吗?”

“好像是带足了口粮和饮水,派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梁景说。

“一直没回来……”宇文公子眉头紧皱,忽然间,他的脸色一变,“我们快离开这里!”

梁景和女斥候都有些迷惑,但这两人听惯了宇文公子的命令,并无迟疑。梁景快步走向房门,刚打开门,就倒退了几步。

房门口已经被几个不速之客堵住了。那是几个和梁景一样皮肤黝黑粗糙的汉子,身上的粗布衣衫满是尘土,手里不加掩饰地握着利刃,把梁景逼了回去。而梁景一见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就更慌张了。

“刘大哥,苏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儿?”他嗫嚅着问,虽然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必问出口,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

“梁景,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当傻瓜,”为首的汉子说,“天驱和辰月不行,宇文公子也不行。”

梁景蓦地虎吼一声,一拳打向这名汉子的胸口,这一拳势如风雷,力道不小,但对方轻飘飘地用左手一格,右掌拍向他的太阳穴,立刻把他拍晕在地上。汉子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把视线投向了宇文公子:“我们虽然久居蛮荒之地,也听说过宇文公子的大名,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这群远离人世的野人也会得到公子的青睐。”

“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宇文公子报以一声苦笑,“不过我想问,天驱和辰月,是不是也在你们的算计中了?”

“我想多半是这样吧,”汉子耸耸肩,“他们和你一样,也许都太小看我们这群人了。我们或许武技差一些,秘术差一些,但论到生存,论到自保,论到狩猎,这世上能胜过我们的并不多。”

“他们在地下?”安星眠很是吃惊,“就算是河洛,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挖通地道的,除非是……”

“除非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地道。”雪怀青接口说。

“这么说来,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些游牧民,”安星眠说,“他们一定早就把这个小镇营建成了某种中转的处所,以备不时之需。看样子,天驱和辰月要倒霉了。”

此时在客栈里,宋竞延和辰月首领的激战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宋竞延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到后来渐渐看起来不像是敌人之间以命相搏,而像是老人们用来活动筋骨健身强体的动作。而对面的年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动作也显得越来越慢,每一次躲闪都只差毫厘,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当然,这只是法阵之外的人们用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错觉,两人此刻真实的状况一般人恐怕很难用肉眼捕捉。

而其他人的拼杀也越来越向两败俱伤的方向发展,双方都有战死者和受伤过重不得不退出战圈者,剩下人也都一个个伤势不轻。但是双方咬紧牙关决不退缩,各自把身体和精神的力量燃烧到了极致,客栈里激荡着各种各样的杀招,寻常人哪怕稍微接近都可能被重伤。

扭转平衡的关键或许就在宋竞延和年轻人的身上,这两个人作为首领,各自的能力都是最强的,如果能有一个人想办法先把另一个人击溃,从而抽出身来帮助自己的同伴,就有可能打破均势。两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加寸步不让。

“那个‘年轻人’要吃亏了,”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安星眠说,“看上去,他的实际年龄恐怕要比宋竞延还大呢。”

“是啊,我感觉他的精神力在一点点衰弱,”雪怀青说,“撑了那么久,论长力终于还是输给了宋竞延。我猜他要铤而走险了。”

果然,这位辰月首领动作越来越迟滞,终于有一次没能完全避开,被宋竞延划伤了手臂。宋竞延好像也看出对方的颓势,招式更加凶猛。辰月首领身上接连中剑,尽管都没有伤及要害,但已经是败相毕露。

眼见这样下去必败无疑,辰月首领不得不变招。他陡然间发出一声长吟,将两人困于其间的法阵即刻消散,而他的双手忽然变得赤红,有氤氲的红色烟雾从手掌上渗出。

这种红雾似乎危害甚大,宋竞延立即向后连续纵跃,躲开辰月首领,后者却不依不饶,紧追而上,一时间场中形势显得很是怪异,好像两者的身份掉了个个,辰月首领才是擅长近身缠斗的武士,而宋竞延变成了需要不断躲闪寻找距离的秘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