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第2/5页)
“就算他不是鹰身女妖,他也知道谁是。发掘真相不难,请允许我审问西茨达拉,我很快就能让他招供。”
“不,”丹妮说,“我不相信那些招供。你给过我太多招供,而那些全无价值。”
“我的明光——”
“我说‘不’。”
圆颅大人怒冲冲的脸愈发丑陋了。“这是乱来,伟主西茨达拉把圣上当猴耍。您想跟毒蛇上床么?”
我想跟达里奥上床,但为了你这帮人,我却把他送走了。“你可以继续监视西茨达拉·佐·洛拉克,但不能伤害他。听明白了吗?”
“我不是聋子,圣主,我会遵命。”斯卡拉茨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圣上请看,参与封锁的弥林船名单,以及她们的船长。全是些伟主大人。”
丹妮研读了一下羊皮纸,弥林的显赫家族均名列其上:哈扎卡、玛瑞克、库尔扎、扎克、雷哈达、格拉扎、帕尔,甚至瑞茨纳克和洛拉克。“我要这名单干吗?”
“名单上每个人在城内都有亲人:老婆孩子、兄弟姐妹、父母双亲。让兽面军去逮捕他们,用作人质来要挟换船。”
“若我派兽面军进他们的金字塔,意味着一场血腥的内战。我必须相信西茨达拉,必须期待和平。”丹妮将羊皮纸举到蜡烛上,在斯卡拉茨的怒视下,让那些名字消失在火焰中。
事后,巴利斯坦爵士说她哥哥雷加会以她为荣,丹妮却想起乔拉爵士在阿斯塔波说过的话:雷加战斗得英勇,雷加战斗得高贵,雷加战斗得荣誉,雷加死得不明不白。
她下到紫色大理石厅,发现几乎空无一人。“今日没人请愿?”丹妮问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没人需要裁决?或索求赔偿?”
“没有,圣上,整座城市被恐惧笼罩。”
“没什么好怕的啊。”
当晚丹妮就知道人们在怕什么了。她的质子米卡拉茨和科兹米亚正端上秋蔬和姜汤组成的简单晚餐,伊丽上来通报说格拉茨旦·卡拉勒带着三名蓝圣女从神庙回来。“灰虫子也来了,卡丽熙。他们急着见您。”
“带他们去大厅,并召集瑞茨纳克和斯卡拉茨。绿圣女说是何事?”
“阿斯塔波。”伊丽答道。
灰虫子先开口:“他自晨雾中出现,骑在苍白的母马上,奄奄一息。他的马踉踉跄跄地走向城门,身侧满是血污和泡沫,眼睛恐惧地转动。骑者高喊‘她在烧,她在烧’,然后从马鞍上一头摔下。小人赶到现场,命人将骑者带到蓝圣女处救治。您的仆人们抬他穿过城门时,他再次哭号:‘她在烧。’他的托卡长袍下几乎是一副骨架,仅存的肌肉烧得滚烫。”
一位蓝圣女接着讲述:“无垢者将此人带到神庙,我们脱光他的衣服,用冷水给他清洗。他的衣服肮脏不堪,我的姐妹在他大腿上找到半截箭头。他折断了箭杆,但没取出箭头,结果伤口发炎,毒素扩散到全身。进神庙不到一小时他就死了,嘴里一直高喊‘她在烧’。”
“‘她在烧,’”丹妮莉丝重复,“她指谁?”
“阿斯塔波,明光。”另一位蓝圣女指出,“他说过一次,他说:‘阿斯塔波在燃烧。’”
“这可能是发烧时的胡话。”
“明光明鉴,”格拉茨旦·卡拉勒说,“但札拉还看到别的东西。”
名叫札拉的蓝圣女双手交握。“女王陛下,”她低声道,“他的高烧不是那支箭引起的。他大小便失禁——不止一次,而是好多次——粪便一直流到双膝,里面还带着干血。”
“灰虫子说他的马在流血。”
“是这样的,陛下,”太监确认,“那匹苍白母马被他的马刺扎得血肉模糊。”
“或许如此,明光。”札拉道,“但鲜血和粪便混在一起,沾在他内衣上。”
“他在便血。”格拉茨旦·卡拉勒指出。
“我们无法确定,”札拉道,“但弥林很可能要面对远比渊凯的长矛恐怖的事物。”
“我们必须祈祷。”绿圣女说,“神明将这个人送到我们中间,作为信使,带来信号。”
“什么信号?”丹妮问。
“灾难与毁灭的信号。”
丹妮不愿相信他们说的。“他只是一个人,一个膝盖中箭的病人。他的马将他载到这里,不是什么神明。”苍白母马。丹妮突然起身。“感谢你们的忠告,还有你们为这可怜人所做的一切。”
绿圣女离开前吻了丹妮的手指。“我们应当为阿斯塔波祈祷。”
也为我。哦,为我祈祷吧,亲爱的女士。阿斯塔波陷落后,渊凯大军已无后顾之忧。
她转向巴利斯坦爵士。“派骑手去丘陵地找回我的血盟卫,再召回‘棕人’本的次子团。”
“暴鸦团呢,陛下?”
达里奥。“对,对。”三天前,她刚梦到达里奥横死路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空,乌鸦在他尸体上盘旋。其他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他会不会像背叛暴鸦团的前任团长一样背叛自己。他把他们的头带给我。如果他带着属下回归渊凯,为黄金出卖她呢?他不会那么做。他会么?“还有暴鸦团。马上派人去找。”